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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小太监听了风声，便立刻回去禀告了李迎春。
“这旦角儿回来了呀。”李公公正在赏玩鼻烟壶，看着那上面发丝般的线条和利落的运笔，心情正是晴朗，“那就看这戏怎么演吧。”
李迎春没道理着急。他手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目前就这一件，而且对手还是两个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娃儿，没有什么需要多费心之处。再说了，这一切结局如何，全看他怎么处置。
这一夜，孟月姣和陆秉明算是安稳过了，只不过第二日早晨，这条款被增至了第七条。
“陆秉明，第七条，不许帮我画眉。”孟月姣看着他伸手描好的柳眉，蓦然发了火。
“为何？我画得不好？”陆秉明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不晓得这又哪点儿触怒了红颜。
“普通男人会画这个吗？”孟月姣美眸一瞪，冷哼一声，“你若不是成天流连花街柳巷，怎会对女子的胭脂妆容这般熟悉？刚才不过是趁我不注意随手一画就这般好看，想必陆大人已为不少花街姑娘画过了吧！”
“冤枉。”陆秉明一听，赶紧放下笔，“我这不是帮她们画，我都是整我的发小。”
“接着编。”孟月姣昂起头，“我听着呢。”
“真不是编的，娘子，我有个发小叫王烨，京城人士，下次你同我回去，找他一问就知道。”陆秉明解释起来的语气极其诚恳，就怕她不信，“那小子长得肤白貌美，跟个女人没两样，我们就时常灌醉他，戏弄他，给他扮上女装，画眉擦胭脂，我每回都画眉毛，就这么练成的！”
“真有趣。”孟月姣微微一笑，“你猜我是信还是不信？”
“哎，你随意吧。下次去了京城，你问问他们就知。”陆秉明知道自己此刻说再多也像是在帮自己辩白，也就不多解释了。
“好，若你今日所说是在骗我，就休怪我的鞭子——”孟月姣说到这里，才想起自己的鞭子已经被当做证物交上去了，她想了想，看着自己的手，道，“休怪我掌下不留人了......”
“不敢不敢！娘子，我再也不敢骗你！”陆秉明脸上的伤还新鲜着呢，怎么敢造次。
“好，记住，第八条，你以后不许骗我。”孟月姣定完规矩，看向镜子里，“快帮我把另一边画上。”
陆秉明一听，故作委屈的样子：“娘子，我想帮你画，可是你刚才说了，第七条是不许帮你画眉啊。”
“我说了吗？”孟月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气之下拒绝了有这般好手艺的“丫鬟”。
不过她可是孟月姣，当然不会被自己的话呛死，她一抬眉：“第九条，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画就画，话这么多干什么？”
“好。”知道她要耍赖，陆秉明并不恼，拿起笔来，迅速帮她画好另一边后露出讨好的笑容，“怎么样？娘子你还满意吗？”
“尚可。”她瞥了一眼镜子中的人，心里欢喜。
太好了，今后也就省了画眉这麻烦事了！
发现她眼角有笑意，陆秉明便知这一下，她是舒坦的。
叶好说了，女人就是得哄，多迁就总没坏处。
就好比现在，她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呀。
陆秉明，加把劲，你可以让她消气的！
在房里用完了静娴送来的早饭，陆秉明和孟月姣一起离开房门，走在路上时，就遇见了早早起来的李公公。他此刻已经在院子里摆开了排场，侧卧在软塌上，身后是四君子为主题的红木屏风，两旁还有太监拿着大蒲扇在轻轻晃动。而他眼前在看的，正是本国最有名的民俗表演——吹灯。表演通常有两人或者是两人以上，表演者将不出声，不做表情，只靠肢体动作演绎某些场景里发生的事情，若台下的观众被逗笑，那就是所谓的“吹灯”了，得给“油钱”即钱币打赏，有了油钱便重新“点灯”，演员们才会继续下去。若演员自己笑场，也叫吹灯，还得倒给观众钱。
据说这种形式是一个叫九九的小道士创造出来的，据她自己的说法，大家都是端着一盏灯在夜里“偷看”表演，表演者也是端着灯在表演，无论谁噗嗤一笑就会吹灭灯，所以叫“吹灯”。
因为形式有趣，人们互相传，渐渐传遍了当时的四国，几千年下来，就成为了民俗了。
没想到这位身居高位的公公也喜欢这等街巷俗人爱看的东西，陆秉明有些意外。
“起了呀？一起来看吧。”李公公看见这两口子，招呼人给他们看座，孟月姣望了陆秉明一眼，得到对方的点头后，优雅地坐了下来。
她虽说是习惯了粗鲁和野蛮，可好歹是大家闺秀出身，规矩和礼仪她在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乐意做罢了。
余光瞟见孟月姣端庄的举动，李迎春心里也泛起一丝疑惑。
昨夜小太监们把资料都拿给他看了，这个叫孟月姣的女人在吏部的有限记录可全部都是母老虎这般的描述，又说她霍乱公堂，对朝廷命官不敬，泼辣无礼到了极点。可眼前这个女人，温婉静好，长相还极为清新可人，实在难以想象她会是个混世女魔头。
难不成，真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这陆秉明有那般本事，降服了悍妻不说，还用自己的贤德把她教化成了如今的温良恭淑之人？
要真是如此，那李迎春觉得这陆秉明是个可用之人，若能站到太后的阵营里，再进而把他哥哥也带上，那他们真是如虎添翼。
也许是有了用人层面的考量，李迎春看待两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一些，也不像最初那般带有戾气，总想着他要是欺君罔上就治罪砍头了。
他不知道，此刻的孟月姣已是如坐针毡。
要晓得，她从小最最讨厌的就是看这叫做吹灯的臭把戏。
孟月姣是个静不下来的人，而一场吹灯表演要是人人都憋着不笑，现场气氛就是完全凝固着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让她很想睡觉。
她握着椅子的把手，努力保持清醒，可眼皮却已经开始有些打架了。
正好陆秉明也不爱看这节目，他全程都在关注自家娘子，发现她有些打瞌睡，便小声问道：“娘子，你不舒服吗？”
“嗯。”孟月姣点点头，向他眨了一下眼，“相公，我能回房休息一下吗？”
“当然。”陆秉明起身，根本没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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