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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邻家的孝却喜欢踩在两头做跷跷板玩,很快活的摇,很开心的笑。不过这条巷子太窄,那些老爷车是进不来的,而人力车也不屑于走这样的路。
像我们这种摇摇欲坠的小楼在三十年代的黄浦是很多的,然而稍往市中心移一点就有许多宽大的院子,豪华的公馆。那里住着上一个阶层的人,富商和侨旅。他们的门口总停着自家的老爷车,院子里养着见人就狂吠的猎犬。洋楼高大,样式各异,而且被装修的像宫殿。
黄埔江边也是上海最繁华的地带之一,那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货船停泊,也有伪装好的日本军用船只停留,虽然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勾当,但大家又都不点明,毕竟这当子事不是我们某个普通人名能管的了的。在江边还建有许多大仓库,带有很小的窗子时而开门存取那些运过来或经此转运的货物。
另外这些仓库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作为谈判的场所。正因为它们够大也够黑,而且靠近龙蛇混杂的码头,给家属一定物质上的安慰,丢进黄浦江喂鱼,第二天江面上还一样是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虽然黄浦江上的风很清爽,但在那个年代那里的确是本分人的禁地。
那一年我总觉得对我来说特别深沉,特别厚重,似乎含括了我生命所有的内容,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我赶上了那个年代,赶上了那厚重的一年。
我过了十八岁生日就进了上海新兴的一所女子大学的美术系读书,我是赶上了一个新的时代了吧!就在那年秋天我认识了小我一岁的雅子,或者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让我们很快融入彼此的世界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也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我也许我的生命真的会苍白的像正午的阳光,困乏而毫无生气。
每个清晨我都会在自己暗小的房间里研究我的美术课本,揣摩一些欧洲传过来的经典油画的摄影作品,这些照片多是雅子送的,以我的条件是弄不到这些名画照片的。我从小就对花花绿绿的世界充满好奇,我喜欢斑斓的色彩,它们让我看到生机和希望,。油画中那些逼真的面孔、花草、山川都让我产生对艺术的憧憬,所以我选择了油画,并决心在这个“毫无前途”和“半点使用价值”的东西上倾注我的所有。
我会沉迷于它的世界无法自拔,细细端详画面中的每一线阳光,甚至每一粒灰尘,思索着自己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创造出同样经典的画面,直到楼下一个清脆,响亮,略带娇笑的声音响起:“庄倩倩——”我才从沉思中醒来。是雅子在喊我,我都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庄倩倩!
雅子通常会把最后那个字拉得很长,为的是引起我的注意,我说:“你对油画太专注了,专注到近乎要忽略整个世界的存在!”我轻笑,很疑惑的看我:“难道你对你的素描与水墨画不是也一样吗?”我笑而不答,转过脸去看窗外。
每当听见雅子喊我,我都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那扇破旧的小窗,阳光已透进来了,我确信那是八点一刻,便抓起我的手提带飞冲下楼。于是随着那楼梯的吱吱声,整个小楼也似乎很具节奏的颤抖起来。我冲到楼下站定,就看见胡同口雅子穿着天蓝色的小褂和纯黑色的裙子站在那儿向我招手。
我冲过去,两人一块钻进停在我后面的那辆崭新的黑色的老爷车里,说说笑笑的去学校。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校门口,然后一起跑过早已悄无声息的小路,直奔教室,正赶上八点半的第一堂课。
上理论课的时候雅子总选定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很安静的坐在那儿,跟我平时见到的我有些不一样。我曾仔细的观察过我,我时而把两手放在桌上,很规矩的坐着,时而担起左手用手背托着下巴。我坐在我的右后方,看不见我的表情和眼神,但总觉得我是在开小差。这也难怪,对于我学习是根本没必要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我对美术有着跟我一样狂热的追求,我甚至会觉得我来学校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之所以这样想并不是毫无根据的。雅子的父亲是一位有钱的商人,有着一家经营很好的布料商行,还打理黄埔主街区的一座八层的写字楼,更重要的是他包揽了黄浦江边三分之一的货舱,过往船只更是对他敬畏有佳,不时要上上贡,而在当时的社会他更是很吃得开。
在黄埔乃至整个上海提起柳天茂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他可谓当时黄埔叱咤风云的人物。因了在白道上的财大气粗,几乎对货运造成垄断,因了在黑道上的够狠够硬,独霸一方。
雅子是他父亲身边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据说雅子身上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可现在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这“不在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之雅子可以得到她父母的专宠。
虽然生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里,但雅子给我的感觉却是平和,脱俗,没给我任何压迫的感觉。
我常常说我没有很好的继承我母亲的美丽,我也曾怀疑我是在吹嘘,但那次见到我母亲之后我不得不承认雅子没有半分夸张。我的母亲,也就是日后我口中的柳伯母,的确是个大美人,我有着清秀的鬓角,弯弯的眉毛,乌黑的双眸,娇小的鼻子,薄薄的略显苍白的嘴唇,这些都无不叫我惊讶。我真的怀疑老天爷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塑造了这样一张脸。我说:“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伯母画进我的画里!”
然后我就笑了,嘴角和眉毛都舒展开了,我注视着她,虽然由于常年的病痛折磨,我的面容有些憔悴,身子也略显单薄,但那种高雅华贵之气还是挡不住的从眼角眉梢溢出。
那整个下午我都激动不已,像捡到了金子似的欢喜。那天我在雅子的房里待了整个下午,一遍遍称赞她的母亲,雅子只是笑,不说话。后来我走到朝向花园的那扇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不动了。我凑过去看我,我面无表情的站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我仔细的看我的脸,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我,我的肤质不是很好,但皮肤白的出奇,疏朗清秀的双眉像平时一样微微上蹙,大眼睛里的眸子凝固了,不知是失落在时间里还是失落在空间里。我只看到我那两片不薄不厚的但红润生动的嘴唇,却看不到平时我笑容里若隐若现的的两个酒涡。一头不黑亮却带有点金色光泽的长发从头顶倾泻下来打了一个自然的弯披下来,大概是因为发丝比较细的缘故,故而显得特别飘逸脱俗,流露出一种跟我母亲特别相似的气质,高雅而略显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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