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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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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夕雾玉佩已断,他的心早就散了,四分五裂。

但就是那么一份固执,那么一份单纯的执念。

扶嬴的眼神晃了晃,微微侧首,声冷如冰。

“是”

仅仅一字,就让谢沉檠全身上下痛不可支,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落在雪上销声匿迹。

扶嬴上马走远了,寒风割着脸颊如同被针扎过,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不要他以命抵命,不想他血债血偿,已经是扶嬴能做到的极限。

那重重的一巴掌,有她对谢沉檠的挣扎,也有对自己不能狠下心来报仇的懊恼。

偏偏就是最爱的那个人,伤起人来也是最痛不欲生,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两个人在疼。

可能从前不知道,但现在雀芜却开始有点明白那个玉佩对谢沉檠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扶嬴走后,他没有去追,一双哭得惨不忍睹的眼始终盯着雪上碎掉的玉佩。

或许是他的双脚已经麻木得不能行走,也或者是他已经没有了追上去勇气。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举世无双的一个人,仅是在瞬息之间,就失去了他的至心。

他整个人缓缓地蹲下去,用指尖轻轻去抚摸沾满了落雪的玉佩,动作卑微又仔细得不行。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指腹上的凉意微刺,却也难抵挡住汹涌而来的悲伤。

一把抓起雪里的玉佩,谢沉檠像个被抢走了糖的孩子,在奋不顾身地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狼狈又焦急。

玉佩锋利的断面深深扎进掌心的肉里,鲜血混着雪水从缝隙里溢出来,红得刺目。

雀芜赶快想去扒开他的手,但他实在握得太紧,无论雀芜怎样使劲,他都不肯松。

最后雀芜也只能放弃,因为她越是去掰,他就握得更紧,血流得越来越多。

“大人,你何苦为难自己?”

对呀,何苦呢?

可是如果不这样对待自己,身体里面的痛更会要了他的命。

将血肉模糊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前,猝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雪地上晕开了更大的印记。

谢沉檠身子向后一倾,重重地倒在地上。

雀芜也跟着跪倒在雪里,拼命想扶他起来。

喷出的血弄脏了脸颊,谢沉檠血红的眼木然望着垂在雪里的手,眼底迷离。

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冲走了鬓边的血迹,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下山的路上,那个与他感同身受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双眼哭得泪水模糊,根本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

突然马蹄打滑,一个趔趄扶嬴也从马背上滚下来,摔在了雪地里。

衣裳陷入雪里,冰凉的寒气打湿了鞋袜,钻进了皮肤。

扶嬴的胸口起伏,呼吸不均,刚刚的冷漠和坚决全线崩溃。

弓着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几乎是倒出了埋在心里所有的苦水,她就坐在那哭得撕心裂肺。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掏心掏肺地哭了。

两年前,谢沉檠把荷包还给她时。

待月桥上一别,在回江州的路上她卸掉所有的伪装,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已经感觉不到手上冰雪的冷时,一件披风带着山间的清寒盖在了她的身上。

有一个阴影将她笼罩在了里面。

将哭声慢慢收敛,扶嬴察觉到来的人是谁,所以并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被人看见。

来人蹲了下来,没有出声,似乎并没有打算劝慰她不要难过的意思。

就只是静静地蹲在她的面前,过了很久,才迟疑地将双手张开把她轻轻地虚抱住,动作笨拙而僵硬,

扶嬴像是个突然得到大人安慰的孩子,委屈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就跟着止不住地流。

泪水打湿姚棠肩上的衣裳,他却无动于衷,除了面上的一丝凝重,再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有很多时候,姚棠都觉得其实他自己和扶嬴两个人很像。

无论是父母血亲全部惨死,孑然一身却支持起整个家族,还是对待治国安民的理念上。

他们之间,都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当初在树林里的一番漫谈,天下在他二人的眼里呈现出了海清河晏民心归一的光明之势。

他本以为扶嬴会是自己统一天下的一个最有力的助益,各取所需,平淡如水。

但当他发现,在面对杀手围追堵截,生死一线时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做不到丢下她一个人顾全大局。

甚至已经做好了和她一起赴死的决心。

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就好像是心里突然出现了裂缝,原本的东西在不断流失,而新的东西又填补了进来。

天下之法,执行不怠,本是他奉为人生信条的事情,也没有面前这个悲伤痛哭的人更令他动容。

为一人负了天下,这种想法实在可怕。

可就是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心里,丝毫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不过姚棠知道,扶嬴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几乎挥之不去的人。

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阻碍,因为他曾经也为了可以复血海深仇卧薪尝胆多年。

他有很多耐心和恒心,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他可以等扶嬴彻底把那个人忘记的一天,等到她准备好接受自己。

就像他在司马曜面前所说的,无论多久,他都可以等。

扶嬴哭了很久,从暮色四合到灯火初上。

哭到几乎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次流干了,才恢复如常。

因为扶嬴的马在摔倒时扭伤了腿,已经没有办法再驮人,所以她就只能和姚棠同乘一匹。

姚棠把马赶得很慢,好像是故意给她时间,让她可以整理一下心情。

夜色深寒,只有他们两人一马走在街上,两个人都始终没有说话。

快到桓府的时候,扶嬴示意他停下来,两个人翻身下了马。

扶嬴摘下身上的披风还给他,神色淡漠。

“多谢”

她哭地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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