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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星幽好受一点。
瘦,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瘦,瘦的硌手。
“薛小白脸你离我远点,我怕你也会冷……”横星幽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越挣扎越站不起来。
“我不怕冷……”薛子翰道。
“我们是玉笙最好的朋友,玉笙呢,让玉笙出来和我们说话……”
马孝反抗,奈何人家薛老头炼神返虚,抓他们就好像抓小鸡一样简单,不过片刻就被人家捆了个五花大绑。
“玉笙,玉笙你在哪里?你出来看我们一眼啊,我们来找你了,我们来报恩了,我们没有拖累,救命之恩,生则当牛做马,死则结草衔环啊,玉笙……”
何处生,冯小刀,杜石头先后被人按住,捆了个结结实实,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衡主得名字也是你配叫的?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我就再说一遍,衡主早已下令,鬼门中人不得擅入燕国,违令者丢出燕国,丢到狼窝里去……”
“衡主还说,你们鬼门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其余的不许你们管,你们鬼门与衡主恩义两清,毋须再有什么纠缠,一餐食,一件衣,一间房,本没花费多少银钱,该还的你们已经还了,不需要再以命相报。”
薛子翰把横星幽背在身上,怒视着亓小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些都是玉笙说得?”亓小武问。
“说句实话,衡主之所以过得苦,不过是不想欠太多人的恩情,你们鬼门若是再断了传承,衡主心存愧疚又该如何……”薛老头沉声说道。
“你既然说与衡主自小相识,就应该心里清楚明白,衡主是什么样的人?她救人从来不是为了让别人为她赴汤蹈火,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舍身取义……她救人只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活着,你们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莫要让她失望……”
薛子翰背着横星幽一步一步离开,一脉泪水落了下来。
亓小武他们被人推出宅院,推出云泽城,也会推出燕国。
亓小武离开了燕国,亓小武他们半个月后,再一次站在昆吾山下,站在燕楚交界处。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是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给死去的亡魂引路吗?
他为亡魂引路,谁又能帮她一帮?
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听闻玉笙回来了,然后燕国集结全国兵力,朝着这昆吾山脚下进发,要与楚国决一死战。
楚国,他们是楚国人,他们的父兄是太上仙宗慕云湛的部下,是曾经为了这一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为了身后的百姓肝脑涂地的战士。
他们父兄死了,家里顶梁柱没了,他们的家败落,他们沿街乞讨,无家可归的时候,太上仙宗的人在哪里,楚国的父母官在哪里?
那一天他被狗大户快要欺负死的时候,是玉笙救了他们,是玉笙给了他们一餐食,一件衣,一间房,是玉笙给他们指引了一条安身立命的道路……
他们要报答玉笙,这算是叛国吗?
他们不过是要报答应该报答的人。
没想到你死我活的竟然来的那么快。
“玉笙,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当横星幽再一次醒来,终于看到了他期盼着的那个人。
“父亲……”他们期盼的人回来了,薛子翰也终于第一次站在刑部大牢,看望日渐消瘦的薛畚。
“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我终于可以看到云泽城的憎恨了,这世间所有的刑罚都不能免俗的流血,有什么比看见敌人的鲜血,更能让人热血沸腾的?”
薛畚说他想知道云泽城百姓对他有多怨恨。
其实想看云泽城百姓对他有多怨恨,只需要去那午门外跪上片刻,等着砍头也就知道了。
被砍头的人跪在昭昭天日之下,那些看热闹的眼睛就好像把人剥光一样的看着他,看那敲锣打鼓,如同过年一样的热闹景象,就可以知道有多少人憎恨他,恨不得他千刀万剐。
“不,衡主说,我们燕国不能再流血了,所以……”薛子翰欲言又止。
“所以是一道白绫?”薛畚笑,这种手段他熟,特别熟。
“父亲,你依旧没有变。”薛子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习惯了,大概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什么,改不了以己度人,改不了用恶意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
“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为什么明明不是那么喜欢她,还要抢了她?”薛子翰又问。
喜欢是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活生生勒死她吗?
“那一年我在一间酒坊喝多了酒,见你母亲因为彩礼之事被她父母当众责骂,骂她是赔钱货,骂她吃里扒外,毫无廉耻,说把她养这么多大,就是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哪能便宜一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
“当时我气不过,就丢了一袋银子抢了她,既然有人喜欢卖女儿,那我买了又有甚干系?逢年过节,我照着大家族的规矩给他们过礼,你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本来,我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可谁知她烈性得很,没事就寻死觅活,你知道,我最喜欢烈性的女子,所以我爱上了她,当时我真的是爱上了她,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她……”
“我知道她依旧想着那个书生,我不在乎,只要人在我身边,那个一辈子也出不了头的书生算什么东西?可谁知道她竟然和那个书生相约私奔,你知道男人最受不得就是自己的女人背叛,所以我杀了那个书生,把她关了起来……”
“我舍不得她死的,就算她背叛了我,我也舍不得她死的,我以为她生了你,会好好跟我过,可是谁想到她生了你,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掐死你,她说她要掐死你这个孽种……”
“当时你生下来,第一个抱你的人是我,你那么小,那么软,那么轻,却在我的手沉重如山,我看着你,感觉就算给我一个全世界,我都不换,我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监牢的小窗户间落下一道阳光,三千尘埃,在那道阳光中纷纷扰扰,薛畚说着说着落下了几滴眼泪。
“父亲,你还是要说慌吗?”薛子翰望着薛畚冷漠的问。
“不是我说谎,是你们不愿意相信真相,是你们只愿意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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