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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在眼眶里打转，梅长雪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而后艰难地转向柳灵钧，问：
“近日总觉得，你有事瞒我，可是这些？”
她希望他能否认，脱口而出地否认！
沉吟了许久，他才看向别处，不敢直视她，酸涩地道：
“当初我进命塔历练，就想着他日重见日，定要护你周全，教下人无法伤你分毫。如果你只是鹊桥仙，一切都不会变。”
闻言，梅长雪笑了，那笑容有多苦涩，有多讽刺，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欺她骗她，就因为她摆脱了鹊桥仙的身份，成为了九命真主吗？九命真主，就应该被欺瞒，被背叛，被利用吗？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柳灵钧---你到底想要什么？”
梅长雪实在想不通，柳灵钧为何会选择追随九月。之前在青木镇，他跟她提起过，他在人间受人陷害，背负了多年的骂名，好不容易洗清了冤屈，却被师祖吴三算计，进了罪域，九死一生，方有今日的境遇。她记得，柳灵钧曾过，要找吴三算漳。如今这账青燕子替他算了，本以为他会放下前尘旧事，潜心修炼，未曾想他心里还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所求的不多，只有公平二字。”柳灵钧道，“唯有九殇君，能助我达成所愿。”
他得含混，但语气里难掩对九殇君的崇拜。
梅长雪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泪水终于滚出了眼眶。
“九殇君---又是九殇君---你见过他吗？你了解他吗？你就这么笃信，他会给你你想要的吗？”激动之余，灼伤处又开始裂开，流血，又狰狞，又可怜。“你没见过！但我见过！他的公平，便是要毁了世间万物，让地化作一滩无用的水而已---对啊，这就是公平---公平到万物生灵融合到一起，不分彼此---这就是你要的公平！”
起初，梅长雪出无生门后，忘了一些事，逃过了九的盘问。后来渐渐回想起，与死水的那番对话，每每想起，总是不寒而栗。
九命女狠心封印九殇，正是因为九殇想毁了世间万物，包括他悉心调教的子嗣！
但这些话，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很正常，哪个子女会愿意相信虎毒也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