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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回 天女散花花非花 闺阁说戏戏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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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媵妾住着,却无人安排挪个地方?

我兹能说,您问到点儿上了。

府中的老人儿私下都说,这品茹居,闹鬼。

自然,这没有无缘无故闹鬼的宅子。

却说在那继福晋入府后,因皇上与皇后想一扫嫡福晋丧命的晦气,便大肆修了如今这品茹园,更是找了那享誉京中的烫样雷来设计这院子,重金打造,大师加持之下,这品茹园当时之豪奢,直叫观者叹,听者震,一时间风头无俩。

而这继福晋福茹才入府上时,虽不能拴住延珏那颗对妇人自来凉薄的心,却也因性子单纯,也颇得眷顾,每个月,延珏也总要来上两三次。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此一般两三月后,过了信期,福茹的葵水没来。

不过半日,消息便传到那紫禁城的坤宁宫,玉录玳大喜,忙唤佛尔果春带着太医院院判孙参前去府上请脉。

睿亲王府的老人儿们,都忘不了那天。

那天延珏因去避暑山庄督工而并不在府上,佛尔果春姑姑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一刻,品茹居里奴才们来回忙着,挂红灯笼的挂红灯笼,贴红梅的贴红梅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一个个的等着那太医请脉之后,主子们大悦,连带奴才们一块儿赏了。

而那院子的主子福茹更是喜滋滋的一早起便换上了鲜少穿的亲王福晋制服,头戴繁冠,身挂串珠数件,小指和无名指套上那珐琅护甲套,端坐炕塌,好整以暇的等着请脉。

可就在佛尔果春和孙参到了不久之后,兹一请脉,那孙参摇摇头后,每个人脸上的喜气儿纷纷褪去。

不过是调理不当,血气不通,众人各自摇头叹气,只当是虚惊一场,满心期盼的福茹当场大哭,几人好一番劝说才止了眼泪,和衣而卧。

众人都当她是孩子心性,哭过便好,可谁知,到了第二日清晨,进屋伺候的奴才才一开门,一股子烧焦的肉香味儿扑鼻而来,待当时的不过13岁的小丫头珊瑚第一个进去一瞧,当即捂嘴大叫。

那福茹竟!竟!竟然脸朝下,整个人栽在炭火盆儿里!

最为诡异的是,整个人的胳膊呈鸟状一般反剪到后背,那被烙的蜷缩的手指上的珐琅护甲套还直挺挺的插在在手指之上,直指后背。

那死状,见者都难以忘记。

消息不过一会儿便传到了紫禁城,保酆帝得知后大怒,第一时间便叫阿灵敖带人前来彻查,然,仵作的结论是,继福晋是活活扎到炭火里被烫死的,从完好的衣服和梳得光鉴的发髻来看,并没有人逼迫她。

当晚,阿灵敖回宫复命,保酆帝当即一旨密令,勒令任何人再谈福茹诡异丧命一事,并且对外宣,她是病死的。

在秘密安抚了其父镶白旗都统之后,又在延珏从直隶快马加鞭返回后,为其大张旗鼓办了丧礼。

至此,不过十四岁的福茹稀里糊涂的香消玉殒,此事诸多疑点,却因保酆帝的一句‘此事已盖棺定论,休得再议。’,无人敢谈。

可近二年来,府上下人间却流传着一个传言,“阴天下雨可千万别去品茹居,那里头传出来的女鬼凄厉的哭声,吓死你!”

自然,没谁真瞧见这神神鬼鬼的,可自此之后,如无意外,宅子里的人都不愿到此,是以舒玉那般小性儿会任由讷敏一个媵妾住这么大的宅院,而讷敏多年来体弱多病也被传为是阴气太重所致。

当然,今夜无风,也无雨,品茹居里一片宁静,星光点点,蝉声吱吱。

当讷敏吃力的架着那远比她高出很多的延珏,在几个丫头婆子的帮忙下扶到床榻时,身子羸弱的她已是汗滴点点。

给延珏垫了垫引枕,讷敏拭拭自个儿头上的汗,吁了一口气儿吩咐道,“去拿些解酒茶来。”

“是。”一婆子得令忙要去取,然就在要跨出门槛之时,忽听身后讷敏又唤住她,“慢着。”

那婆子再转过身听吩咐时,只见那正用手绢给主子爷儿擦着脸的讷敏失神的一笑,那笑中满是自嘲。

“爷儿若不醉,又怎能留宿在此?”

“不用拿了,都退下去吧。”

……

……

好,这厢说到此,咱接着瞧咱猴儿那厢。

却说咱猴儿在谷子的搀扶之下,是好一番晃晃哒哒才到了自个儿的院子,一堆奴才丫头披衣服趿拉鞋的迎上来,一口一个主子,个个一脸着急,结果还没等到跟前儿呢,只瞧着酗儿是脸一白,嘴一鼓,一阵飞腿儿小跑,拄着院儿里那老槐树便呕,呕的吐了起来,但见那酸臭的一堆儿是青红交加,荤素搭配,好不恶心。

谷子一瘸一拐的才跟上,就赶忙边顺着猴儿的背,边喊着“快拿水来!”

片刻,金银扣儿端着茶盏上前伺候着主子漱口,只见酗儿一张脸因为过度呕吐而满是胀红,直叹道,“福晋平素酒量不差啊,今儿怎么吐成这样儿?”

知她们姐俩跟这儿套话儿,谷子堆着笑脸,只道,“今儿爷儿高兴,福晋便陪着多吃了几杯。”

“怪不得。”银扣儿了然的点点头后,又道,“你们先扶福晋进屋儿,我去备解酒茶来。”

“姐姐慢着。”谷子忽的唤道,见银扣儿扭身儿,她又笑笑杵着人堆儿里远比众人矮小的春禧道,“这等小事,让这矮蹄子去!我这扛了一路,肩膀上伤口实在疼的紧,姐姐说什么也得换换我。”

“呦,瞧我!怎还等你开这口。”那银扣儿失笑,赶忙回来跟自个儿姐姐一边一个的搀住了腿有些软的酗儿进了屋,剩下谷子揉着尖酸吃痛的肩膀头子,挤眉催着那呆楞在前的春禧道,“看什么,傻蹄子,快去!拿解酒茶来!”

“诶!”

瞧着那点头如捣蒜,跑腿儿如撒鸭子的春禧,谷子翻了一个白眼儿,心叹——这真真儿是烧火没柴火,拿狗尾巴花来凑啊!

少时,槐暖轩内。

被谷子连着灌了三碗解酒茶后,酗儿倚着炕几上的金丝织锦垫儿打着嗝儿,因那室内燃起的炭火盆儿和不肯褪去的雪貂裘,热的那原就醉熏熏的脸绯红一片。

“呦喂,小爷儿,你就脱了吧,这屋里儿这么热乎,这么就睡了,待会儿再捂坏了!”待屋里人都褪下了,谷子郁闷的扯着猴子身上那雪貂裘,可她力气哪里大的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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