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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往事云烟今知痛 夜半刺客生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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啕大哭。

“恶心是恶心的点儿,不过爷儿不嫌弃。”延珏尽量说的轻松,可这话就像是催泪药一般,不说还好,说完酗儿竟哭的一塌糊涂,那憋了十年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延珏什么也做不得,只能揉着她的头发,她哭的多用力,他揉的便更用力。

延珏想,他真真儿是跟她一样冷心冷肺,在她哭的无措声声唤额娘的时候,他竟只想着。

这猴儿能活下来,真他妈是该死的好。

……

这时而春风,时而雨。

一切就像是命定的一般,后来的延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是这个晚上,他闹心的怎么睡也睡不着,要不是他抽风了似的想打探六哥的下落,要不是这个晚上这货破天荒的说了这许多,以至于两个人凌晨还不曾睡下。

也许那一箭,就正当的射在了这猴儿身上了。

就在酗儿窝在延珏怀里哭得乱七八糟的当下,乎得像是一条闪电般,一只箭矢从帐外射来。

咻的一声,直而有力的嵌在床榻内侧的一隅,箭矢铛儿铛儿的回响,拽回了陷入情绪的俩主儿。

二人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的分开,第二箭又咻的射了进来。

那是连弩,射出来的箭,快而狠戾,直穿了并不厚的营帐,箭箭钉进一个范围。

那是酗儿入睡的地方。

如果说第一箭,延珏反应慢了一步,那么第二箭入内时,延珏早就快了酗儿一步,一把大力的把她甩下了床。

“别动!”延珏低声喝着。

彼时酗儿意识到发生什么,随便抹了把眼泪,乎得神色染戾,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便也瞧见了那营帐外的影子。

“谁他妈——”酗儿失声要喊,不想嘴巴却倏的被一把捂住。

待她猛地怔楞一回头,却见捂住他的延珏,额头直冒冷汗。

“别叫唤。”延珏低声喝道,才刚还泛着血色的唇色白的离谱。

酗儿瞪着灯儿眼儿看着他,一脸不解,少时,又只见那帐上斜着的人影倏的没了影子,他才放开了她。

“你——”酗儿满肚子疑问才要问,却倏的感觉自个儿脖子上沾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待她转过身来时,才猛然瞧见延珏竟满头大汗的靠在床榻边儿,喘着粗气,而那半个左肩竟满是鲜血,一根箭矢就那么不歪不正的扎在肩头上。

那箭矢不长,却足矣穿透了他的肩膀。

“你受伤了!”酗儿低声呼道,彼时什么都撇在脑后,一心要去唤人,却不想身还没转,手便被扯住。

“别叫唤了。”还是那句话,延珏说的却是越发吃力,彼时连拉着酗儿的手劲儿都小了不少。

瞧他伤的并不致命,酗儿不在挣扎,延珏放开她时,酗儿只错愕的斜钉着他。

“是谁?”她问。

她虽后知后觉,可她也瞧得出来,延珏心明镜儿那刺客是谁,她也瞧的出来,那箭箭绝对都是朝她射来的,她更瞧得出来,延珏是成心不想这事儿给人知道!

“你这娘们儿可真狠心。”延珏噤噤鼻子,吃痛的嘶了两声儿又嗤道:“才刚还在爷儿怀里软的跟滩水似的,这会儿又心狠成铁了,我这儿给你挡了一箭,你就眼瞅着还唠别的?”

“……”酗儿抿抿嘴儿,并未说话。

她要是瞧不出来,延珏这是在这儿绕弯子不想她问,她就是脑子有泡,可他话也说的没错,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受伤了。

“我去找大夫。”酗儿甩下这话儿,便又要转身,结果手衣摆又被拽住。

延珏说:“这点儿小伤,还用得着大张旗鼓的折腾么?”

“不然呢?”酗儿瞠圆了哭肿的眼睛。

延珏挑眉道:“你不是什么天津卫混星子?这点儿小伤还搞不定么?”

嘛?

……。

酗儿十分庆幸自己曾经处理过无数的伤口,更庆幸的是,这秋狝营帐里的伤药带的那般齐全,以至于剜箭,止血,上金疮药等等步骤万分的利索,当然,这更的归功于那嘶嘶哈哈一直喊疼却万般配合的延珏,在延珏的血不知流出多少,汗水几乎浸湿了所有头发后,这一番折腾总算完事儿了。

要说,这延珏还真是个双断,他的身子骨可真的是硬朗,便是正在病中,又遭逢这一伤,这么个折腾法儿也没让他烧起来,在他白着一张脸说了一句,“困了,先睡了。”之后,酗儿再瞧不出来他是有心隐瞒什么,就是脑子真哭傻了。

当然,酗儿不傻。

如果说在今儿之前,她就觉得延珏这最烦粘粘呼呼的人会天天粘她身上这事儿不太对劲儿的话,那么在今儿之后,她便更确定这事儿了。

有人想要她的命。

延珏知道,却在极力瞒着她。

会是谁?

再给延珏擦过几次冷汗后,酗儿躺在塌上,再也无眠,她闭上眼睛,脑子里窜着连日里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儿,巨细靡遗,然,她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个透亮儿,天很快就亮了。

……

太阳爬上了草原的天,撒下金光,丝丝揉在草里,泛着收获的喜悦。

昨儿的一切,饮醉也罢,灯下黑也罢,日头一出,一切都被掩盖在那万丈金光下,悄无声息。

今儿是秋狝的第二天,也是正规的阿巴喇密,这是满语,大围猎的意思,也就是说,今儿才是木兰秋狝大典的正式开始。

天才见亮儿,哨角声儿便呜呜的鸣在行营的每一个角落。

于得水进来给延珏换围猎装时,当瞧见自家主子那毫无血色的脸和肩膀上绑缚的伤口时,惊的不知如何是好,然延珏的主子劲儿可是实足,他只脸儿一沉,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瞎问。”

于得水便再也无话了,只是一边儿心疼的给自家主子挂上箭壶和雕弓,一边儿哀怨的看着眼圈儿肿的跟泡儿似的酗儿。

瞅她干什么?

又不是她弄的,她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弄的!

可那主儿的嘴就像是灌了什么黏米,这一早上,她扯什么他都应和着,除了问那昨儿的刺客,他就像是失聪似的,要么就是不搭理她,要么就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把话儿拽走。

几次给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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