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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纨绔们也是这般在他课堂上胡闹,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看楚红珠一眼,有些严厉,但还是压抑着脾气,道:“你说。”
楚红珠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继续道:“我爹十年前在路州做过两年的刺史,那时候我们全家都住在路州,路州靠近东海有一个小岛,上面住着一个小村子的人,我跟着爹爹坐船去过那个小岛,我听到他们的长辈说,几代以前,他们的岛也是和大陆挨着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就越漂越远。刚刚夫子讲到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想,西凛大陆会不会也是’漂’走的?”
容山皱眉:“漂走?”
“……啊我就随便想想,先生不要罚我,再罚我我晚上就又得啃馒头了。”楚红珠有点后悔,连忙又收回了前言。
“红珠啊你想得太多了吧?要是西凛大陆真的是漂走的,万一有一天它再带着百万妖族漂回来怎么办?到时候不仅是人族,只怕北边的妖族也得吓得尿裤子了。”姜瀛取笑道。
老实的苍猿戚戚地点点头。
楚红珠瞪它一眼,让它别搭理姜瀛:“我就随便说说。”
“我觉得红珠姐的话有道理呀。”季二接口道。
容山似乎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季二也跟着胡闹,无奈看向他:“为什么呢?”
季二示意先生稍等,然后招呼季沁:“姐,姐,你的九州舆图呢?”
季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挂在外边大堂啊。”
季二蹬蹬蹬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书童拉着舆图回来,丈余高的舆图被展开,季二指着最北的一块位置:“夫子您看,这是幽州的位置,幽州西北有个大岛,就是北地。您看北地的轮廓,这一块,还有这块,是不是正好和幽州的这里嵌和?”
众多学子都过来凑热闹:“真的啊?”
“就是,看起来北地好像是从幽州掉下来的一块一样。”
容山先生仔细看着,更加沉默不语。
敖饼也不禁连连点头,接茬道:“就是说嘛,我家老龙爹以前也总是说,妖族那边那几个妖祖虽然有点本事,但是也不至于能劈山填海,都是世人误传。”
容山先生虚心求教道:“东海龙王是如何评价妖祖的实力?”
敖饼脸一红,虚荣心泛起:“他说妖祖实力虽强,但是当年的四海龙王联手,也能揍得它们满地找牙。”
“若是以当今四海龙王的实力衡量呢?”
敖饼摸了摸鼻子:“我那老龙爹老了,西海叔叔又常年病怏怏,咳,您懂得。要说妖祖们具体实力,那还得问苍猿啊。”
苍猿也站在众人身后看地图,发现大家都在回头看它,眨了眨眼睛:“妖族不记载历史,寿命也不如龙族漫长,我们只知道妖祖很强,但是若真能劈开大陆,我们的种族能活下来可真是奇迹。”
容山先生不禁陷入沉思,学子们也不敢打扰他,直到天色擦黑,他才清醒过来,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上一行字:妖祖劈大陆。然后在上面画了个大叉,而后在后边写上:西凛大陆漂移。
“这是一个崭新的方向,只待我们进一步求证,我们以后一起搜集关于西凛大陆漂移的证据。只是若是这能得以证实,我们都不知道西凛妖族会不会再漂移回来。他们一旦归来,于东赤将是灭顶之灾。”
周围气氛顿时一冷。
容山先生示意书童:“将舆图重新挂回大堂,大家以后看到这舆图的时候,理当时刻警惕。”
“是,夫子。”
他看着弟子们乖巧的俯首作礼,畅快地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却原来是我的方法不对。走吧,今天的晚饭我请,夫子在食堂点餐不受限制。”
欢呼声顿时此起彼伏起来。
“夫子万岁!”
“夫子我爱你啊!”
“夫子您看我不吃穷季沁那个王八蛋!”
“敖饼你再嘚瑟喊你姐来揍你啊!规矩是山长订的为什么又是我背锅!”
“略略略。”
·
第二天的儒经课,虽然已经竭力地用美食激励自己,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打盹儿,覃竹异掩住书卷,沉默片刻,询问弟子们:“昨天询问你们’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意思。今天可有人能够解释?”
孙宝儿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这样做。”
覃竹异满意地点点头,微笑地夸奖他。而后看向在窗边撑着下巴打盹儿的楚红珠:“红珠觉得呢?宝儿是不是回答得非常好?”
孙宝儿脸色瞬间惨白下去,心中暗暗抱怨:先生问谁不好,非得要问楚红珠,楚红珠能说他一句好话才怪啊!
楚红珠果然嫌弃地看他一眼,然后撇撇嘴:“不好。”
“为什么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着不对劲。”
覃竹异失望地摇摇头,“说不出理由,乱加诋毁同窗。这可不是小幽水所为。宝儿很棒,以后也要多加温书。”
楚红珠低下头,暗暗咬牙。
覃竹异又提问起苍猿今日的作业。
“我不会,写不出来……”
见苍猿巨大的脑袋都要羞疚的埋进脑袋里,他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肩膀:“没关系。你只是记得慢了一些,不必妄自菲薄。老夫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小的时候,你父亲是怎么教你识字的?”
苍猿道:“那时候我爹用朱砂把字写在我手掌心,让我隔一会儿拿出手来看看,慢慢就记住了。”
“哈哈哈哈你个笨蛋,本侯看书一遍就能全部记住。”敖饼在旁边取笑道。
覃竹异看他一眼,“敖饼?”
“夫子我在。”
“你和苍猿同住一个房间,以后就由你负责将我所讲的东西早晚各给苍猿重复一遍,督促他按时完成作业,若是他再有哪次作业交不上来,为师不罚他,而是打你的手心。可记住了?”
“凭什么啊!”敖饼当然不服。
“凭你身为同窗却只懂嘲笑,不懂互助。”覃竹异道,他扭头看向季家姐弟,“还有你们两个,季二,你姐姐作业再写的像是雪泥鸿爪,便是你替她受罚,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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