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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官道:“那杨四一个拉票子的,敢作难先生,待俄禀告将爷,剿了他”。刘洪起道:“便是剿他,也不因他作难了我,只因他作难百姓”,说到这,刘洪起才想起刘国能是搞三光政策的,还不如杨四。
张队官点了点头,道:“先生噢,哈呀,天不亮先生就跑了,恁当晚儿,将爷拦尻子就撵,俄跟着将爷,一路撵得跟头流水,也没撵着,先生日愣哪洼去了?将爷时时记挂先生,没了先生,将爷遇着大事也没个抓挠,先生却不肯回去。俄是个蝼蚁,不敢想望说转先生,将爷临来吩咐,说先生在璞笠寨,俄们常派人来请教,也是一样,只望先生莫要怕受牵连”。刘洪起只是叹了一声,郑乐密立在刘洪起身后叫道:“敞开了说,恁家将爷是怕强捆了大哥去,大哥抹了脖子,落个鸡飞蛋打,闯塌天这书没白念,行事还有些章法”。刘洪起回头斥道:“破嘴老鸹,不上山起炉,跑到这里来干啥!”,这便将郑乐密骂走了。
张队官指着桌上的一只包袱道:“将爷的一点心意,叫先生过了个肥实年。这便告辞,先生吩咐的话,俄回去细细禀与将爷”。刘洪起吩咐孙名亚送送张队官,又道:“前日少敬,你莫要哑巴吃屁,落口暗气”,指的是张队官挨过自已一巴掌,说着,便由桌上的包袱中摸出一锭金子,扔了过去,张队官双手接过,冲刘洪起磕了一个头。刘洪起摸出的这锭金子足有十两,相当于五十两银子,大明金贱银贵,金银比价大致是一比五,五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三年的收入。
张队官道:“俄这便回了,先生可还有甚吩咐”。刘洪起道:“那白大寡风快的剪子,戳到你不曾?”。张队官涨红了面皮,回道:“不是好上手的,她男人死在阵上,这事不好明着来,她又不让人挨她的身子”。刘洪起笑道:“少做些孽,你便一丝也不信神灵?寻个长厚人家,做养女也成,做使唤丫头也成,回去禀与将爷,替我说个份上”。张队官道:“成日在营中憋燥得慌,俄不算人呐。只是兵荒马乱地,能寻到甚样稳妥所在,不若送到璞笠山安置”。刘洪起犹疑了一下,道,随你主张。
待孙名亚送张队官出去,刘洪超皱眉道:“老二!这是什么人,恁舞弄啥哩,吓人怪道哩。恁日能个啥,人门不开,狗屁不通,恁心里是咋掂算的,恁这是给二叔攒脸哩,你弄这算啥法儿明?”。算啥法儿明就是算怎么回事。见刘洪起不答,刘洪超又道:“怪不道贼星发旺,侯鹭鸶,张五平做土贼,你通流贼,是比着罪过大哩,有你吃架不住的时候,别要把家下千把口子都扯连去!”。刘洪起终于道:“我断不是个做贼的种子,我不理他,他上杆子来寻,大哥你都瞅见了,我有啥法儿?”。“老二!以往恁在汝宁府耍钱,俺就劝恁,这回还不比上回,干系的不是恁一个人的性命,咱宁肯抛散了家业,也不敢做下这事儿M反贼可不敢有一星星儿干系!”。“大哥,今个这事儿,俺写个呈子,呈给元大人”。“哪个元大人?”。“河南巡抚元默”。“咋,你识得元大人?”。
南坡上正有妇人在浆线,就是用面水泡线,这样线更结实些。
东坡的这座草房内,兄弟俩隔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刘洪超道:“老二,恁真是洪起?”。刘洪起回道:“俺是洪起,又不是洪起,洪起被夺了舍,夺舍之人来自四百年后,也不是旁人,乃是洪起托生了十三世之后的那个人”。
刘洪勋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