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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驸马与国丈不几日便要走,朱大典此来专为送别。朱大典道:“二位国戚此来,为宗社生灵永久计,培殖祖陵,于国计岂小补哉,本应添拨脚力,馈送土仪——”。
王昺打断道:“帝乡残破,礼过重了,老朽自来帝乡,何曾与皇上分忧,是何作用担当,每日不过仨饱俩倒儿,其如皇上天恩何?”。正说到这,忽地一个家人勿勿进来,对张国纪耳语了几句,张国纪接过一个大信封,却是河南部院的公函信封,张国纪揭开火漆,却从中摸出一只小信封,小信封没封口,张国纪拈出信纸略事观瞧,神色有异。他抬起头来呆了呆,起身吩咐道:“请刘先生”,家人刚刚下去,张国纪又步家人的后尘,拿着信往偏院去了,王昺与朱大典都呆住了。
隔壁院中立着高高的木架,摆满水缸,却是一座染坊,院中静悄悄地杂草丛生,早已是人去院空。一墙之隔的耳房内,刘洪起坐在顶子床上,所谓顶子床就是有护栏和顶棚的床。虽是开着窗,却烟雾弥漫,王昺被呛得咳了几声,刘洪起方才一惊,将烟头弹出窗外。他道:“我这心里疼得直打嘀溜,举念成灰。我这当哥哩,凡事要尽着兄弟点,何况兄弟先我而去,我竟能不去送送兄弟。由祥符来此间,我已是损了一个兄弟,为了国事我忍痛上路,如今国事已了,上京便是迟上一月二月有什么打紧,我总要先回家送兄弟一程”。张国纪道:“你也莫要别倔头儿,将才驸马爷说了,不是不叫你回家,总要先请旨”。
刘洪起道:“咋?怕我就势儿不回来?中州地面有什么好,残破地方,缺官不肯补,补了不到任。我又不是官,这还夺情了?”。王昺道:“圣意悬悬,勿启朝廷之疑”。此言一出,张国纪与刘洪起惊讶地看着王昺,王昺又道:“贵昆仲的事,我与国丈已是再三致问”,说罢,起身去了。
“我这便题奏,圣旨不出十日便可下来,静候圣裁”,院中传来王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