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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兑上凉水,插了门闩躲在屋里洗澡,刚穿好衣服,小蝶在外面拍门:“开门。”她忙穿鞋子开了门,屋子里涌出雾气,小蝶冷冷的说:“果然是红人,我刚去要热水都说没了,你倒是洗的舒服。”
蔓草嘴笨,不会和人拌嘴,小蝶大她两岁,身高马大,论体力她也不及,抬木桶出去,小蝶故意绊她,蔓草整个人跌倒了木桶里,湿了一片:“小蝶你怎么欺负人。”
小蝶绕过地上的水渍:“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呦,得罪你这个大红人了。”
蔓草把木桶搬出去,又擦干了地面,越想越委屈,转悠着去了花园的花坛下哭,汤嬷嬷从湘玉那回来,路过花园见到了蔓草,问是怎么回事。
开始蔓草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后来还是汤嬷嬷佯装生气了她才道出了原委,听得汤嬷嬷一阵心疼:“你也是傻,怎么总是任由她欺负,得硬气一些。”
蔓草委屈的说:“汤嬷嬷我真的不是捡高枝儿飞,你别不理我。”
汤嬷嬷这辈子见了多少人?给她使鬼心眼子,一眼便被戳穿了,蔓草性子单纯,眼睛水汪汪的清明,根本不是狡诈之辈。
蔓草梳着双丫髻,头发枯黄,此刻头发散了一半,耷下来挂在耳垂,眼睛哭的通红,肩膀止不住的抽搐,整个人瘦弱的像个小鸡崽儿。罢了,都是孤单的可怜人,相互做个伴儿吧。
她拿手给蔓草拭了泪,温声问道:“我一个老婆子无依无靠,看你也亲切,不知愿不愿意当我的干孙女?”
日暮西沉,满园繁花也不复白日的娇艳,蝉声渐渐歇了,偶尔拂过一丝微风,吹在肌肤上生出凉意。
蔓草呆呆的看着汤嬷嬷,刚汤嬷嬷的手触上来,有些微微的刺手,茧子硬硬的,也是吃过苦的人,汤嬷嬷连太太都高看一眼,她何德何能做她的孙女。
“不愿意?”
蔓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旋即觉得不对,摆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嬷嬷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
汤嬷嬷挨着蔓草坐下:“傻孩子,还叫什么嬷嬷?”
蔓草甜甜的喊了一声:“我老家儿都管祖母叫大母,我叫嬷嬷大母可好?”
汤嬷嬷含笑:“都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