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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小岛的风光,旖旎又夺目,特别惊心动魄。偏西的金色夕阳,染得遥远的天幕和无边无际的大海,皆金光闪闪。而那金色的太阳,又圆又大地缀在那里。画面仿若定格了一样。时念卿坐在沙滩上,环抱着双膝,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在礁石中穿梭的两人,眼底一片柔软。这样的一幕,很熟悉,仿佛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温暖又岁月静好。时念卿不由得看得出神。当地时间,晚上六点半。天色渐黑渐暗。时念卿起身去提醒霍寒景与霍时安回去吃饭的时候,走过去之时,这才瞧见,他们父子两人居然逮着一只超大号的螃蟹。霍寒景正拿着铲子按压着它。霍寒景催促霍时安把小桶拿过去装螃蟹。结果霍时安却蹲在那里,眼睛不眨地盯着那只不断吐着水泡,然后高高扬起自己两只大钳子的螃蟹,并没有动静。“怎么了?!”时念卿也是第一次在海边,看到这么大的螃蟹,所以特别激动,她不停催促着霍时安赶紧拿桶。结果霍时安却忽然扬起脑袋询问自己的父亲:“这只螃蟹,是公的,还是母的?!”霍寒景挑了挑眉头,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他却伸手,逮住那只螃蟹,转而翻过螃蟹的肚子,查看了一番后,对霍时安说道:“应该是只母蟹吧。”时念卿也有点好奇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伸手,摸了摸霍时安的脑袋,刚想问个为什么。结果霍时安却率先开口道:“父亲,我们能把它放走吗?!”霍寒景英挺的剑眉微微敛了敛,都来不及说话,却听见时念卿说:“放走它做什么呀,人间美味,醉蟹,了解下。”这么大的螃蟹,腌制成醉蟹,肯定美味到不行。然而霍时安却说:“前些天,刘宪爷爷陪我来海边抓螃蟹的时候,他告诉我,这是螃蟹生小宝宝的季节。如果我们把这只螃蟹抓走,它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它的小宝宝了?!而它的小宝宝,也再也没有妈妈了。”因为近期制作美食视频的缘故,时念卿已经魔怔到了那种不管看到什么活物,大脑都会自动生成制作成美食的样子。这只螃蟹,又大又肥,好好料理下,吃起来肯定特别爽口。她的大脑,已经浮现出很多种可以制作螃蟹的吃法。想象那画面,时念卿的嘴角便不由自主露出特别邪恶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都还没来得及蔓延而开,因为霍时安的那番话,当即僵在那里。霍时安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遥远天幕竭力绽放而出的殷红夕阳,异常的晶莹透亮。可是,时念卿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忽然就被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的针,扎得鲜血直冒。霍时安见霍寒景没有表态,犹豫了会儿,又低声说道:“那天刘宪爷爷也逮住一只怀着孕的螃蟹,它肚子上的小宝宝,特别小。如果它们没有妈妈,会不会死掉。”时念卿的心情,特别沉重。这种感觉,一直沉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呼吸都很艰难。晚餐之后,霍时安上了一节国语课,便被桐姨带上来去休息了。今晚的霍渠译,也没找霍寒景再聊什么。所以,霍寒景来她的房间休息,时间还挺早的。今天的两人,都很沉默。谁都没开口说话。时念卿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霍寒景开口。她太想带着霍时安离开。霍时安那么聪明的孩子,在海边的那番言辞,分明就是在隐射,他是在告知他俩,他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可是,霍寒景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霍时安现在毕竟太小。就算他脑子很聪明,但毕竟是个孝子,哪懂得人心真正的险恶。如果他被居心不良的人逮住,那后果不堪设想。时念卿已经失去过他一次。自然是经受不起第二次。第二天。按照桐姨订的机票,午餐后,时念卿便要与霍寒景离开。在离开之前,时念卿亲自去厨房,给霍时安烤了很多奶香味的小熊饼干。那是霍时安以前最喜欢吃的饼干。她仍然记得第一次给霍时安烤饼干的时候,他小小瘦瘦的身躯,坐在餐厅里,垂下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饼干看了许久。他没舍得吃。一直放在房间的枕头之下。快三年没见过霍时安,如今的他,不仅身体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思想以及爱好上,自然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时念卿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喜欢什么。她私下问过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时念卿只能给他烤个饼干,然后告知他: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吃点饼干垫肚子。午餐后,时念卿回房间收拾行李。府内什么都有,除了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出来,其他的,时念卿什么都没拿。所以,她收拾行李还挺快的。直到她与霍寒景上车离开,霍时安都没出来送行。分别,是世间最大的痛与苦。时靳岩走得匆忙,时念卿措手不及。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道别。可是,她与时靳岩分别的场景,却反反复复在她梦里出现过成百上千次。她总是梦到时靳岩拖着行李箱,站在时家大院的门口换拖鞋。时靳岩跟以往每次出差的时候一样,总是叮嘱她:“在家里,要乖乖听妈妈的话,不要调皮惹妈妈生气。你如果想爸爸了,可以给我发消息,我有空了,看见消息就给你回电话。”她总是站在那里,一直拽着他的衣袖,反反复复地问他:“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梦里,她其实是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时靳岩就站在她的面前,让她还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无限幸福中。道别,太疼了。每次她做梦梦到与时靳岩道别,醒来的时候,她的枕头都被眼泪浸透。所以,时念卿其实觉得,霍时安不下来,也是好的。因为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她又想再看一次霍时安。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去机场的路上,时念卿一直都很隐忍。毕竟,车内有警卫,还有刘宪。直到上了飞机,时念卿的情绪这才失控。霍寒景坐在她的身边,看得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眉头一直都深深地拧着。他说:“儿子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哭?!又不是见不到了。”时念卿却口齿不清地说:“我是控制不住自己……”霍家庄园内。桐姨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霍时安正站在窗户前,把窗帘撩开了一条缝隙。桐姨原本是来告知他去上课的。可是看着他那小小的背影,肩膀一抖一抖的,她有些不忍去打扰。霍渠译去到房间的时候,霍时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真坐在床边的儿童沙发上。手里还拽着时念卿帮他烤的小饼干。霍时安的哭泣,是很隐忍的。可是就是那隐忍的样子,让霍渠译难受到不行。他挨着霍时安身畔坐下,许久这才低声说道:“安安,这就是人生。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可能顺心顺遂,你不仅要坚强,更要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时念卿糟糕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伦敦,她在家里躺了好几天。完全萎靡不振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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