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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朝林医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他说着,撩开轻薄的帘幕走了进去。
秦止躺在最靠里的床上。
窗帘拉着,只剩下一缕小缝隙,在地上垂下瘦瘦长长的光影。
秦止闭着眼,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受伤的那只手被林医生固定住,安安分分地垂在床边。
顾白放轻脚步,走到秦止的病床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垂眸去看秦止。
可以发现,少年的脸上多了几道细小的伤痕,下颔还有一点青,像是挨了一拳。
顾白的目光又落在秦止的右手上。
那原本干净而纤长的手指,微微蜷缩,上面残留着些许已经干涸的血渍。
这也能说是自己撞的,不知道是秦止自尊心太强,还是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睡着的秦止比醒着的时候,显然锐气大减。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就是个过分好看的少年。
五官分明,眉眼清晰。
想来他的母亲,也应该是个绝色的美人,所以,才能迷住江杰,那么多年也忘不了。
顾白看了他许久,直到秦止的眼睫轻颤,他才施施然移开目光。
秦止眨了眨眼,有些不太适应光亮得想伸手去挡。
可手刚刚抬起,就觉得一阵抽疼。
秦止不禁低低“嘶”一声。
然后,他就听见身旁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别乱动,会扯着伤口。”
这声音他很熟悉。
秦止顿时抬头循声看去,对上顾白温和的笑眼。
“江凛?”秦止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顾白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但他还是颇有耐心地说:“我来看看你呀。”
顾白问:“你这伤,怎么来的?”
秦止刚动了动唇,就听顾白笑着说:“可别再说你是自己不小心撞着得了,别用那一套来敷衍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智商不允许我相信。”
秦止:“……”
他没料到顾白说得如此直接,而且不留面子。
好半天,他才低声道:“是和人打架。”
顾白低头,看见秦止紧抿着唇,那模样,大概是再也不肯透露一个字。
他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只是勾唇温声道:“口渴了吧,等我一下。”
顾白起身走出去,又很快回来,手上还捧着一杯温热的水。
他递给秦止。
秦止半撑起身子,靠着墙,眼神复杂地接过那杯水。
暖意瞬间倾覆,他低着头,热气扑到肌肤上。秦止问:“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应该恨我吗?”
就像他从前那样憎恨江家一样的,恨着自己。
秦止觉得,这才是江凛该有的反应。
江凛应该狠狠地推开他,嘲讽他,取笑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声细语地说:“我来看看你呀。”
这不公平。
对于那个从前被他埋怨甚至仇恨的江凛而言,很不公平。
顾白说:“恨有用吗?”
秦止微怔。
“如果有用的话,”顾白继续说,“这么多年来,你就不会仍然囿于心境。”
“如果我恨你,能够改变既成的事实吗?能够阻止你母亲的行为吗?能够换回我妈妈的生命吗?”
一连三个问,问得秦止哑口无言。
顾白自己回答:“不能。”
他放低了声音,“你母亲做的事,不该是由你来承担。”
“也谈不上原谅,我没有资格,代表我妈妈来原谅。”
“所以我不恨你,因为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
顾白又笑了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而已。”
秦止似是愣神,但顾白刚刚说的话,他全都听进去了。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所仇恨着的江凛,是那么陌生。
而他以前的那些敌意,在此刻,显得如此地可笑。
“江凛,我……”秦止动了动唇,对不起三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他总觉得,一旦说出后,他和江凛之间就是一笔勾销,再不相欠。
也再不会有交集。
"好好休息,"顾白站起身,对秦止微笑,"我会再来看你的,你受伤这件事,我也会替你向父亲保密的。"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江杰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秦止问个明白。
秦止只是点了点头,"嗯。"
他坐在床上,偏头看着顾白走出去的身影。
少年的身形偏瘦,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生出一丝别样的风味。
秦止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江凛的时候,他也是那么出众,浑身好像都散发着光芒。
那光芒在当时刚失去母亲的秦止眼里,刺眼得慌。
小秦止觉得很不公平。
为什么江凛看起来年龄和他相仿,却能活得那么幸福,就像一个住在城堡里,精心养育长大的王子。
而他啊,除了仰望那道身影,什么也做不了。
又想起顾白之前说过的话------"一直以来,活得累的人不止你一个,只是,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原来,在光明之外,还有更深的黑暗,一直被他忽视。
顾白走出医务室,刚准备进教室,就被班主任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老师?"
班主任脸上尽是喜悦的神情:"江凛,去A国交换的事情,学校多争取了一个名额,让你和秦止一起去。"
顾白愣了愣。
脸色变得有些奇异,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班主任还在语重心长地叮嘱:"上次你就错过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顾白叹了口气,笑着点头。
本来还想让秦止一个人出去浪浪,趁这个机会,他好查一下秦止这几年受伤的原因。
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