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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红衣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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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无祁邪看见那名浑身染血的女子灰飞烟灭的那一刻起,他虽并未能够触及到她。

可却有一只血色的蝴蝶,飞过漫漫的染血云海。

他握住了那只血蝶,蝶翼间流淌着黑色的血,承载着与他异体双生的黑色命格。

无需言语去求证什么。

心中已然清明。

那一刻,他清楚知晓自己掌心所握着的是什么。

他更预知了,银河破暗,天明之际,他将会面临着什么。

为苍生意愿而活?

不。

他只是想活得明白一些。

同一个世界,黑白两心相隔,尽头是黑夜吞噬白昼,还是白昼代替永夜这个问题,他并不在意。

决定正与邪的并非是手中的锋刃,而是在于执剑者的本心,他悄然打开了自己的命盘,握住了自己的命格,将那枚血蝶,卧心而藏,一体承双生。

那夜,无人知晓。

他成为了辟易以来,黑白神魔共生的双生弑神者。

在漫漫血云神尸之中,他斩下了自己一般的元魂与命格投入银河尽头的魔云之潮中。

神说,银河云端的尽头,是真魔死后,不甘怨气所化的戾云潮海,诸神莫人之地。

可又有谁知,那挥散不去的‘怨气’,却是一位名叫清越棠的女子,耗尽一生修来的真魔之躯,散成漫天血云,只为守护云端神殿中,那半数元魂。

正如无祁邪所想,当夜,神帝便化去了他的记忆,并将那片云海,视为神族禁地。

无人敢侵。

天明日落。

他仍是万众瞩目的帝子。

她仍是被人遗忘的真魔。

黑白仍旧泾渭分明,如同天边的地平线,清楚地将天与地划分完整。

他继续自己的使命,继续在无昼时分,万家灯火明亮的长夜下,遥望那片血色的云海。

要想瞒过众生之眼,必须先偏过自己的心。

自藏半数元魂,他并未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在父帝夺去他记忆的时候,他也并未反抗。

他只留了一个疑惑给自己。

神明的生命是漫长无期的,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无情无欲的帝子,会在深夜时分,火烧血云的相伴下,借着心中之惑,机械地镌刻着神魔光阴卷轴。

空苍的神灵,细细一笔一划之间,勾勒出了历史的山河,在一殿一卷之中,留下了繁浩的众生图录。

记载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信息。

云阶神宫,长生殿。

不过是换了一处囚笼之地。

他的一言一行皆为众生所愿,唯有镌刻光阴卷轴,是他唯一为自己意愿所行的一件事。

终于,他等来了大荒兵魔叛乱。

觅得一年只属于他的空白时期。

一年平乱兵魔,在众神心中,这基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在诸神的视线中,只身独剑没入大荒,设下封天结界,无人能进,无魔能出,自然,无祁邪也就能够在不违背众生意愿,顺理成章的消失在这个世间一年。

一年归期,二月光景,在不可窥视之境,无人知晓战况如何。

曾有神预言,帝子会陨落于大荒混沌之境,神道消散无归期。

亦有梦术师演算,帝子会延期而归,余魔难除,谏言神帝提前部署,以备兵魔余党破境而出,残存留世。

可无人知晓,在二月之后,大荒混沌之境,早已不留一只活物。

八月间,无祁邪去了一趟不渡生魂,不渡亡灵的冥海绝域。

冥海无渡无边,无境之地,荒海藏山,当他来到无渡冥海之地,看见了八根填海山锁正将一具白骨之身以链锁连,本该与大地山脉融为一体,可那八根镇海山锁却有着绷断的痕迹,八根崩裂七根,唯有一根镇海山锁牢牢锁心。

白骨肉身成灰,唯有一袭凋零红衣,覆于骨身之上,幽幽飘舞。

骨躯之下,是一座浩瀚巨伟的鲜红大碑。

碑体本色绝非本色,碑面之上的暗红污迹,是经年的鲜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涂抹绘画上去的血色咒纹。

镇海山锁,以锁填海,海生山。

无祁邪对于脚下那片大地的污秽冥邪的气息并不陌生。

他淡淡地看了碑面之上凌乱的鲜血咒文,那些咒文皆为神域禁库之中所藏的古老秘咒,隐秘而强大,却也自损。

咒文凌乱不堪,能够想象得到,在刻画这些咒文的同时,主人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折磨。

而那具骸骨的双手,十指消磨,有着斑驳的痕迹。

魔骨之躯,万古岁月都难以磨灭的存在。

能够看出,这具骸骨的主人,穷其一生的经历,就耗费在了这尊古碑之上。

无祁邪还发现,在那涂满发黑变暗的鲜血大碑上,有着一寸不被鲜血染脏的干净之地,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了两字。

不是血咒,不是禁忌。

只是单纯的两个字体,却不是七界之中任何一方领域的文字,更像是某种新生的圣文。

那一寸碑境,总是比其他处要来得浅薄一些,仿佛有人日日夜夜用衣袖擦拭干净,用心地护着那一块地。

无祁邪看着那块黑碑,如看一颗被世俗恶意浸泡发黑的心脏,唯独留下了那盛放两字的一寸净土之地。

只是,荒凉境走,红颜枯骨。

鲜血不染的净土,却是被黄沙后土覆盖得依旧脏污,连字迹都难以辨清。

他上前,断去锁心的最后一根镇海山锁,脱下外袍,将那具枯骨包裹掩埋。

曾孤高独寒于九重天上的储君帝子,却是在无人之境,席地坐在了尘埃里,他以衣袖一点一点地将古碑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就连那一寸藏字之地也耐心地擦拭干净。

拭去最后一抹尘灰,观得那两字全貌。

他的手指轻轻一颤,无祁邪从未觉得自己这一生,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像是尘世之中,不得超度的厉鬼。

虽为帝子,却如微尘。

鲜血拭去,尘沙游离。

古碑之下,为鲜血所镇压的那群东西依然被碑意所镇压死死,唯有一人,从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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