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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对这个孩子还是颇有些好感的，便耐着性子说道：“她已经没事了，我留下也是浪费时间。你要是真的在乎，就守在她身边去。”
“不行。不看到她彻底好了，我不能让你走。”
曹南心里略有些不高兴了：“小家伙，我帮忙救了一条人命，半点好处都还没有跟你们讨要，你却要把我留在这里？难道说你那个嫂嫂要死了，还要拿我偿命吗？”
小男孩摇头，然后噗通一声在曹南面前跪了下来。
但是这孩子也够执着的，双手死死抱着曹南的一条腿，好像生怕他跑了。
“起来，没人告诉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曹南看到这孩子，莫名就会想到他自己，于是他不直觉的就拿当初爷爷对他说的话，来训斥这个孩子。
小男孩说道：“在这之前没人教我，但在今天之后，我有人教了。大哥哥，你收我当徒弟吧，我也想和你一样，治病救人。”
曹南愣了一下，但看到那孩子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孩子没在开玩笑。
“咳咳！小弟弟，大哥哥我自己都是一个初学者，实在是没什么好教你的。你快起来吧。我看那个女人对你挺重要的，你就不想她醒了能够第一眼看到你？”
小男孩渴望的看着曹南：“真的不能收我当徒弟吗？我很能干的，而且吃的不多。你收了我不会失望的。”
看着小男孩撩起衣袖，秀着他那根本看不出来的小肌肉，曹南莫名有些心疼。
这孩子胳膊细的简直就剩下皮包骨了。
在这种年代，基本都不存在说谁家吃不饱的情况，而这孩子却像是长期都没有吃饱才造成的营养不良。
想到之前那些村民叫这孩子讨债鬼，估计是因为太讨厌这个孩子，没人愿意接济，这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曹南一直不说话，孝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的暗淡下去，最后变成了之前的那种灰暗。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扫把星、讨债鬼，收留了我会让你倒霉？”孝的语气里有一种让人闻之心酸的沧桑。
这孩子才几岁啊，居然就经历了这么多世态炎凉。
“别妄自菲薄，什么讨债鬼，这些都是迷信。”曹南虽然这么说，却不能改变现状。
城里的人还好，对这些东西都还不那么在意，但是乡下要说谁家不迷信，那除非是穷凶极恶之人。
有些事情明明没有关联，他们也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这孩子就等于是旧思想下的产物。
“走，我陪你去看看你那嫂子的情况。”曹南终究是没忍心将这个孩子置之不理。
孩子点点头，一直沉默的在前面带路，他的乖巧让曹南看的心酸。
这样小小身影，多么像是当初的他。
爷爷经常走街串巷，有时候要跑到距离村子几十里地外的地方给人看病，而这时候他就经常好几天得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不过他比这孩子幸运，村子里一些心善的看到他还是会给点剩饭剩菜的吃，燕子更是会每次家里有了肉，都偷偷的藏起来送来给他解馋。
曹南回想当初，要是自己没有爷爷，估计在襁褓之中就已经没命了。
叹了口气，曹南心中已经下了个决定。
曹南的到来立刻得到了那些村民们的热情招待，一口一个神医简直要把曹南夸上天了。
“神医，上我家做做，我已经让我家婆娘杀鸡了。”
“神医，还是去我家吧，我家有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老窖酒，味道可香了。”
这些村民对曹南无不客气热情，看的那个孝羡慕的要命。
曹南一低头正好看到那孩子的眼神，心里不由一叹。
“我是有点饿了，不知道谁家有现成的饭菜，让我吃一些。”
“神医，你救了我家这儿媳，这是天大的恩情，还上别人家吃什么饭，老婆子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去。”张家大娘拽着曹南就进了屋，去给曹南做饭去了。
孝一直都站在曹南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概他也知道自己有多不受欢迎。
“神医，这是面，怕你饿着我就做了这个，还有两个鸡蛋在下面。”不多一会儿这张家大娘就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孝看到面的时候，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小石头，你怎么在这里？快点出去，我儿媳都差点叫你给害死了，你还敢登我家的门，是不是要我用扫帚把你这个瘟神给赶出去啊。”这张家大娘看着和善，可是在看到孝的时候立刻就变了个样子，十分凶悍。
曹南看的直皱眉头，对那张家大娘说道：“这孩子是我带来的，你赶他不就是在赶我吗？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走就是。”
眼看曹南要走，那张家大娘连忙解释：“神医有所不知啊，这个孩子就是村子里的灾星，他爸妈就是被他给害死的。村子里看他可怜，也有人想着要收养他，可他到谁家，谁家就倒霉，鸡犬不宁。这不，我这儿媳稍微对他好点，就差点淹死了。”
曹南听不下去了，这完全都是迷信，把一切巧合全都怪罪到一个孩子头上，这些人也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大娘，你先出去。我还得看看你这媳妇的情况是不是稳定了，你在这吵到我，我没办法专心诊治。”
“哦哦！是我没想周到，那我先出去，有什么事情你对着外面喊一声就是了。”张家大娘说完就出去了。
等到人一走，曹南就把手里的碗筷递给了那孩子。
“吃吧。”
孩子摇头：“神医，你吃吧，我不饿。”
说是不饿，可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曹南看这孩子可怜，就把碗硬塞到他的手里。
“让你吃就吃，不吃我倒了。”
“我吃！”孩子可能觉得倒了可惜，就开始囫囵吞的吃了起来。
曹南不忍心看，就去床边给那女人看情况。
女人已经换了衣服，盖上被子之后身体已经逐渐回温。
曹南闭着眼睛把脉，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他正好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
“张嫂嫂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