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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杀她,恨不得碎尸万段!
虽然人不是她杀的,可事实也差不多了。
她离开了灵堂,临走前,一名侍卫走进去,他的声音飘出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很好,这里曾发生的事他都会知道。她问心无愧,然而无法淡定。选择了孩子是流苏的意愿,与她无关。可她没有阻挠,她的缄默,变相地送了流苏一程!
大人的命,孝的命——那一刻,她突然想,如果让他选,他会如何决定?
两名接生婆被抓回来,严刑逼供,交代出了婆婆的名字。
此后三天三夜,他还坐在灵堂里,没有挪一寸地。这个样子的他,流苏凭什么以为他会接纳她,会愿意接受她的照顾?
呵,她太天真了,她们都太天真了!
黑沉的夜色一幕幕褪去,天亮后,落棺入地,碑文上的字粗旷有力。
“爱妻流苏之墓!”
她转身走了,不想看他深情的目光在碑上徘徊,不想看到相爱相亲的俩人生离死别,更不想让他看见她眼中飙出的泪——为他们,也为自己。
回到荆州,她修书一封给父亲,说要和离。
不久,苏景衡也回到荆州,关门谢客。
赵氏亲往绍辉堂,苏景衡开了门,俩母子在里头争执得很厉害。一刻后,魂不守舍的赵氏出来,回到春晖堂就是一场大病。即便如此,苏景衡也不曾前去探望。
孩子交给了一名叫绿袖的丫鬟负责,据说她是流苏生前不多见的可以说得上的话的人。
她没什么遗憾了,就等着父亲派人来接她。
风言风语一向传得快,府中仆役都在说,少爷要出家做和尚。言之凿凿,甚至还有少爷与覃山菩提寺住持的往来书信为证。
她觉得荒谬,又觉得合理。他那样的人,原本就很有主意。
她离开苏府的前一夜,府中来了位客人,衣着贵气,面相尊贵,只脸色不好看,直奔苏景衡的绍辉堂而去。
那名男子非常激动,在苏景衡的房里大喊大叫,她依稀听得几句。
“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我把她让给你,你却让她死……我真后悔,当初我就不该让她跟你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
“没错,当初你就该先把我打死……现在也可以,动手吧……”
“你住嘴!你死了她也活不了!苏景衡,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你……”
男人的话语被哽咽声吞没了,室内一片死寂。
没多久,他跨出房门,跟她错身的刹那,他停下脚步,目色鄙夷地扫向她,语声冰冷,“苏景衡,你是瞎子吗?为了这样的货色,你就让她去了……我不杀你,余生让你的悔恨慢慢折磨你吧。”
头一遭被人唤作“货色”,可她没有多少生气。在苏景衡和流苏这幕戏里,她确实是不入流的货色!她注意到男人腰际的玉佩,潜龙在凤,她很快意识到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
世子,或是皇子。
屋里屋外两个男人,深深爱着逝去的同一个女子。即便她身份低微,身世不堪,在他们眼里她就是最美好、最夺目的女儿花。
此去经年,彼时她已再嫁,有相敬如宾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一生一世人,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苏家自苏景衡做和尚之后,彻底败落。而苏景衡,有人曾言,他一生困于覃山,避世寺中,直至病死。
死的那年,他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