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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轻轻的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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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跑出来,我们相互作了个举杯的手势(这是见面时的一种问候方式),她便迎过来,跳上车便问“这回咱们的主题是什么?”我笑道“你看那打着领结的帅哥就是今天的东家,我们的主题就是为他新泡一马干杯。”“那我的角色不是个配角了吗?”“你充当两个角色,一个是女主角,就是扮演我的配角,另一个是配配角,我是他的配角,你又是我的配角,因此你就是配配角。”一席话说得全车人笑去活来。

每次坐在绿色桑塔纳里,总感觉自己像国宝,因为成都每辆出租车的外壳上都贴着大熊猫的画像,一路过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里面拉的是大熊猫,如果去全城逛上一圈,就会得出惊人的结论,四川果然是大熊猫的故乡。你看满街满巷拉的都是panda,而且还用桑塔纳。

动物园的年轻阿姨把我们三只国宝拉到一家西餐馆,要了十块钱,便把熊猫丢在路边,一鼓烟,自个儿溜了。这是个名为‘西洋晚景’的德式餐厅。我们要了个靠墙的位置,何徇安排妥当之后,便说要去当迎宾,恭候嘉客,我和九妹娜都劝道“今儿,你是东家,我们作食客的怎能让你劳累奔波,礼仪服务这点小事,让我们来摆平,你只管盛情款待就行了。”他却誓死不屈,硬要到门口去当迎宾。

等他走后,我和九妹娜便瞎搬起来,东说南山西说海的拉扯一通。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看见何徇领着一位眉黛铅黑,红唇微润,脸腮似雪梨般冰清水灵,身段若新荷初浴样亭亭姿展的女郎进来,九妹娜看着来了,便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还目瞪口呆的把人家望着。我一看此人气韵内敛,仪表优雅,宛如水面荡起层层银亮的波光似的让人哲疼,便知道这是薛佳。此人的矜持文静与何徇那武大郎式的憨笑相比,我这里唯有两个词:鲜花与牛粪,便再无它喻了。

考场上望风披靡的何徇,在情场上却是所向无敌。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在沙场苦战百十回之后,仍旧骁勇彪悍。比起以往的粗枝大叶来,这回可精细如微。总之说来,有点像李逵绣花似的工巧了。他的开场白不再是‘这位同学,我可以坐吗?’改成了‘请坐这边’;他的独白不再是‘你犹如夏天的雪凌花,敲打着我屋边的枇杷;你仿佛春天的梧桐,下雨的时候噼哩啪啦……’。而改成了:

我不是诗人

不知用什么来表达此番心情

我怕这些晦涩的文字亵渎你的灵性

但诗又是如此的神圣

除此之外都会辜负我的心声

接受吧

诗的亲临

我的虔诚

啊!你是我景仰的女神

等薛佳坐定之后,便捏诗带花走过去,对着她说了上面的一段话。我和九妹娜纹丝不动,尽情让他表演。完结之后,薛佳也很是体面的收下了鲜花和诗集。何徇看见上钩的鱼儿没有挣扎,便满心欢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时薛佳突然盯着和她斜对的人道:“你忘了介绍这两位了,他们是?”“噢,不用管,他们是今晚的食客。”何徇很是揶揄的道。“呵,人家不方便说,那我们就自我介绍吧。”于是我指着九妹娜道“这位和我是两盏灯,为你们花前月下的烛光晚餐着陪衬的。”“别瞎说!”何徇使了使诡异的眼神。这时候一个女服务生笑嬉笑嬉地走了过来。“先生,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何徇摆了个pose,暗示可以了。不一会儿便看见刀刀叉叉,瓶瓶罐罐,碟碟盘盘的玩意儿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

中国人吃洋货,感觉是有胃都没味。特别是把菜刀菜板这套东西一齐拿上台来,最让人不爽,吃饭时手忙脚乱的,而且还要左右开弓,用惯筷子的人,使其这些家伙来,就像螳螂挡车是力不从心的事,尤其左拿矛,右捏盾的感觉实在是矛盾得很,这正如邓大爷说的那样‘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还有就是那种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绅士作风,怎么也没有李逵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来的巴士。你看这一伙人,男的装绅士,女的扮淑女,个个文质彬彬,有理有节,简直让人活受罪。为了给自己快乐并与他人方便,同时为了给梁祝营造一个和谐的二人空间,我和九妹娜暗中勾结,便退居二线,跑到吧台上学起武松来。

认识九妹娜是在大二上期,我们的关系纯粹是以酒会友。那时,我和寝室的人经常三三两两的去冈底斯喝酒,总能看见一个女生在那里自斟自饮的买醉,经长期观察发现,她不是借酒消愁,好像是对酒情有独。几乎我们每次都弄得酩酊大醉,可她却喝的是兴高采烈,而且时间长饮量大是其显着特征。不知道为什么,碰到的次数多了,便对她产生了好奇。有回,我们叫公认的酒仙蓝希去和她拚酒,结果被疝得差点成酒鬼。第二次的时候,我们便三个人一起上,这下好了,终于把她害成酒精了,但我们也几乎快成酒魔了。大家都对她的海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女孩家家的居然有如此骄横的战绩,就连李白都要敬她三分。后来经多次磨合拉扯,便逐渐熟悉起来,大家相互通报身份之后,才知道,她也是名副其实的酒都之女,芳名上官依。因为她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酒没啦’,我们便取其谐音呼她‘九妹娜’。自从认识之后,大家就常常一起酒上风云,成了饭桌上的朋友。就是比朋为奸,猪朋狗友的关系。

透过吧台,抬眼便能看见何徇那边的一举一动,男的一幅谦谦君子的派头,特让人痒眼,你看他喝酒是二指微钳高脚杯,倒一倒还摇一摇,然后来个倾情深吮,结果是舌尖小舔;刀操牛排时,要漫不经,细切浅啜,再把丁点肉末放在嘴里咀嚼半天,还时不时用双淫秽的咪咪眼横扫对方。当说到投机处,更要仰天长啸,满脸赘肉堆砌,久久不能松弛。而他对面的女主人呢,却显得稳重多了。举止大方得体,说话轻描淡写,随时都处之泰然,游刃有余。连发笑都是皮笑肉不笑。我和九妹娜合计着,今晚别让那厮一人春风得意,我们也借着这冤大头好好happyhappy,起初开一件蓝带纯生不过瘾,后来又叫了五瓶百威,一起打在那死鬼头上。当酒已到位的时候,何徇和薛佳还在磨蹭他们的那份牛排及半瓶红酒。我们觉得等他纯粹是浪费光阴,便屁股一拍,各自散了。

“这哪是喝酒的行当!”九妹娜走出西洋晚景便抱怨道,“难道你还没喝爽?”我反问她“喝酒讲的是个感觉,哪在乎多少,虽然今天的量也够大的,但总觉得缺点什么。”“老大,够意思了吧,今晚不仅喝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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