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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耐不住这种平淡日子、想回南区去创出自己的事业、又苦于没有资金的他,决定再到给他带来“幸运”的《蓝天酒吧》去“碰”一把运气。
晚上的酒吧显得异常活跃。霓虹灯招牌光柱的闪烁吸引着那些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的人、想在女歌手的歌声和随着鼓乐声起舞的狂噪声中沉迷的人以及想借酒吧乌烟瘴气的气氛歇斯底里地释放自己的人。
孙秉禄坐在吧台边的凳子上,要了一杯低度酒,啜了一口,留心察看着人群中是否有他要找的希望。
“这位大哥,瞅着怎么这么面生啊,是头一次来这儿吧?”一个衣着性感的酒吧女,飞着媚眼凑到孙秉禄的跟前,“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要不要小妹陪一杯?”
孙秉禄没有心思跟她闲扯,正要把她撵走,转念一想,她这样的人肯定交际甚广,备不住能从她的身上获得一些信息。
“好啊,”孙秉禄喊道,“服务员,拿瓶酒来……”
“谢谢大哥啦。”
“小妹怎么称呼?”
“我叫玉妹,大哥你呢?”
“我姓苏。”
“苏哥,干!”
孙秉禄举起酒杯,“小妹在这酒吧有年头了吧?”
“呦,大哥别是来查户口的吧?”
孙秉禄抿了一口酒,“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看大哥的样子可不像是‘随便问问’,莫非大哥是来这儿找人的?”
孙秉禄先是一惊,尤其是玉妹眼中飘过的一道黠影,让他认定这个酒吧女不可小觑。
“找人?找什么人?我就是来这儿喝酒放松的。”
“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煮熟的鸭子,肉烂了,嘴还是硬的,”玉妹自斟自饮,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凡是像你这样问话的,都是想从熟悉这里的人的嘴里套出他们要找的人……有点儿创意没有,就不能换个方式?”
孙秉禄又吓了一跳。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玉妹嘲讽地一笑,左手拿着酒杯,扭着腰肢,绕到孙秉禄的背后,右手拍在孙秉禄的右肩上,“不过,我看大哥是个实在人,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问吧,”紧接着,她附在孙秉禄的耳后悄声说,“我可不是白给提供情况的,是要这个的哦。”她用手指捻了一下。
孙秉禄斜睨着她,“要多少?”
“那要看你找的是什么人了,分为几种,普通的、重要的、特别重要的……”
孙秉禄打断她,“你真的能帮我?”
“当然,”玉妹又回到孙秉禄的身边,呷了一口酒,“说吧,你要找谁?”
“我不找谁,”看到玉妹放出疑惑的神情,“真的,我不是找谁,就是想找一个能帮我的人,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这样的人。”
“你想帮你什么呢?”
“资金……我想开公司,需要资金,我想找一个能尽快帮我筹到资金的人……比如,证券公司的……你在这方面有没有认识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证券公司?”
“我去了,根本没人理我。”
“那你就自己做,不得了?”
“我不懂证券,怎么做?所以想找个能给我指点的人。”
“我不认识证券公司的人,也不知道有谁认识,不过……”
“怎么?”
“你要是愿意另找行当,我倒是可以帮你。”
“真的?别的也行啊,只要能让我尽快筹到资金……”
“你等我消息吧。”
第二天晚上,查证了孙秉禄五、六年打工身份的玉妹领着孙秉禄出了酒吧后门,来到一家旅馆的一间客房。
“这是吴哥,”玉妹给孙秉禄介绍其中一个看上去是“头儿”的人,“吴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苏天庆……你们谈吧,我得回去上班了。”
“吴哥,你好。”孙秉禄朝坐在那里的“吴哥”伸出手,“吴哥”没有回应,指了一下凳子说:“坐。”
“吴哥”拿出一支烟,旁边站着的一个人给他点燃,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雾道,“兄弟想发财?”
“我就是想筹到一笔资金,自己开业……吴哥肯帮我这个忙?”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能有天上掉馅儿饼的事?”
孙秉禄面露失望的神色,“我就是想找个挣钱快的道儿,玉妹说是可以找人给我搭桥,吴哥你……”
“你真想弄到钱?”
“当然,”孙秉禄觉到“有门儿”,“只想请吴哥给指条路。”
“有条路,不知你肯不肯走?”
“那好啊,挣钱的路,哪有不肯走的?”
“不过,咱们得‘先小人,后君子’,我把丑话说在前边,那可是个掉脑袋的路,你也肯走?”
孙秉禄证实了刚才自己的猜测,这些人是黑社会!
他犹豫了。
正因为他的犹豫,解除了“吴哥”对他是“公安卧底”的怀疑,保住了一条命。
“你不想干,没关系,可以去找别的挣钱的路子……全由你自己决定。”
孙秉禄咬了咬牙,“我干!”
“好!”“吴哥”朝他两边站着的几个人,“从今后,他就是你们的兄弟了,你们要互相关照。”
“是,吴哥。”
从那以后,孙秉禄表面上还是“蓝海市温馨家居装饰装修公司”的装修工人,暗中却跟“吴哥”干起了买卖毒品的生意。可是,他得到的钱,还不足以凑够开业的资本。
机会终于来了。跟着“吴哥”干了几年得到信任的他,2002年被单独派往燕北交易,毒资被他私吞。回到燕北市南区的他,隐埋了苏天庆的名字,用自己的真名开了“美爱多装饰装修公司”。他的生意凭着他的经验越做越大,资产已够成为“孙氏集团”,但他为了躲开“吴哥”的追杀,不想张扬,所以仍保持低调地称为“公司”。
几年过去,相安无事,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
不料,这次5。04案前的一个电话,又把他推入了无法解脱的泥潭。
“是苏天庆,啊,现在应该称呼你孙秉禄孙老板吧?吴哥让我给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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