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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静，小院内亮着几盏烛火，照亮门口与屋檐四角。
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那身形，即便眼前漆黑一片，只留一丁点微光，静灵也绝不会认错。
安晴。
夜色中，她看不清安晴的表情，只隐隐约约感觉她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静灵立在原地，没有动。
两人的视线穿过黑暗，在虚空交接在一起。
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静灵也不担心她会被认出来，毕竟身上幻视还在。
短短几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忽而，前面安晴一抬手，打破了这僵局。
“你，随我来。”
静灵应了一声，举步跟在她身后，到了后院。
“你过来，把这碗药端给圣女。”
圣女？
静灵眉梢轻微一挑，心里暗自思忖，“这凤香教的新圣女，难道不是她吗？难道被撤了？”
端起那碗药，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吸气声。
捏着药碗的手紧了紧，还是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安晴。
“……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去做你的事！”
安晴低叱一声，眉眼之间早已没有先前的乖巧可人。
现如今的她，比之前的自己，差不了多少，满手血腥，一身冰霜，连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静灵垂下眼睫，颔首一点头，退了下去。
房间内，安晴背对着门而立，一手捂着小腹，五官紧拧在一起，脊背躬起。
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最后坚持不住，伸手扶住墙壁，顺着墙头滑坐在地上。
稍微呼吸一下，头上冷汗便不住下落。
回头瞥了一眼半开的门，唇瓣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静灵端着那碗药，停在厢房门口，从怀中摸出一个粉包，撒入药汤内，等粉末与之融合，这才抬手敲响门。
叩叩——
里面传来一道罗珊娜的声音，“进来。”
静灵顺势推门而入，扑鼻而来一阵馨香，她下意识的屏佐吸，放缓了脚步靠近床头。
那层纱幔后面，罗珊娜半倚在床头，发丝凌乱散落，一条手臂没了，臂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似是痛感发作，她不耐烦的低吼，“药呢，怎么这么慢９不快点给我端来！”
静灵脚下紧走几步，到了床前，一手轻轻撩起帘帐，将药碗递了进去。
“该死的东西，你这是准备让我自己喝药？你是在存心气我吗？安晴呢？让她滚进来！”
静灵没说话，眼睛瞥着四周情况。
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发现机关的迹象。
啪！
药碗顿时被打翻在地，漆黑的药汁有几滴洒在静灵身上，苦涩的味道瞬间在整个房间内蔓延。
“叫安晴过来！你……”
“啧啧啧，熬了这么久的药，你就这么打翻在地，难道不觉得很可惜吗？”
罗珊娜愣住了，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烂在了嘴里。
她错愕的看向帘帐外，那个本该是她手下香众的脸，此刻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她这辈子恨之入骨的人！
“谢……灵儿！”
她还完好无损的一只手紧紧攥起，咬着牙，两眼怨毒的望着静灵方向。
“你现在，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现在扑上前，一口咬断静灵的咽喉。
“我有何不敢？”静灵微笑着，看向她空荡荡的一条袖子，“看来失去了一条手臂，你还是没长记性。”
罗珊娜瞳孔蓦的张大，睚眦欲裂，“来……唔！”
“不要这么激动，”静灵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凑在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我不想杀人，我此番前来，是来收服你们凤香教的，活着的人，越多越好。”
罗珊娜两眼几乎射出眼眶，眼神似是剧毒的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静灵两眼眯起一道冷光，伸手快速在她身上一点。
啪啪两声，她便动弹不得了。
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别这么看着我，该恨的人，应该是我，若不是你，我与安晴，也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俯身，冷冽的视线望进她的眼底。
“我不过是夺走了你一条臂膀，但是你夺走的，是一个花季少女的余生，还有，我的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千刀万剐？好像都不够呢……”
罗珊娜眼底一闪而逝的恐惧，很快，她冷笑一声，“安晴杀了那个叫轻语的丫头，你如今还是放不下她吗？那，那个叫轻语的丫头，该有多伤心啊，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可是临死前都呼喊着你的名字呢，可结果呢？她最爱的姐姐，最疼爱的人，却不是她呢……”
静灵眯着眼，看着她脸上的疯狂，没有丝毫反应。
“你这么说，是急着找死吗？”
“死？”罗珊娜冷笑了一声，“你不会让我死的，因为安晴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静灵眉心皱起。
罗珊娜笑得张狂，“你这是怎么了？刚刚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呢？不是一副势必要杀我的样子吗？哈哈哈哈……”
静灵捏着她下颌的手缓缓下移，扣住她的脖颈，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你想好，”罗珊娜两眼依旧带着笑，“若伤我一分一毫，我就让安晴百倍奉还，若我死了，安晴也别想活！”
静灵两眼圆睁，透出一抹狠意，“安晴杀了轻语，她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鸣竹那个小家伙想想吗？若是那个小家伙知道你杀了他姐姐，会怎么样？”
鸣竹……
静灵想起那个现在变成另一副模样的少年，心中便是一痛。
安晴自然无辜，但是轻语又做错了什么？
她心中纠结万分，扣着罗珊娜的手猛地用力。
砰！
大门被人用力撞开。
安晴面色苍白的被人摁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