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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地碰见他们。而且最尴尬的要数在市内最好的那家游泳馆门口碰见他们那天。那天我正好骑着三轮车从那里路过,结果就碰到了他们。我骑三轮车路过那里并不是为了拉客,也不是去那里兜风,我只是勤勤恳恳地帮我父亲一趟又一趟地送货,可是天不随人愿,总是碰到他们。更可恶的是,那天,不知道是那位孙子在道路上放一块完好的砖头(那是一块很有前途的砖块,它本来可以成为一座雕塑底座的一部分或者成为一座摩天大楼那漂亮的墙壁的一部分),不承想我把它弄成了两节。当我看到陈苒的时候,我骑着三轮车飞一般地逃窜,不承想右侧的车轮遇到了阻挡失去了平衡,车上的一箱箱水果散落在地。我愤怒不已,我怒火中烧,于是把那个害人的凶器摔成两半,不但如此我还破口大骂,一时忘了陈苒也在场。付公子笑得一塌糊涂。我的心情像天气转晴时积雪的人行道一样糟糕,感到羞耻而且阴郁,真想找个咖啡店避一避,或者找个地缝之类的场所也无可不可。可惜已然来不及了,陈苒居然破例跟我打招呼,而且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我捡那一地的水果,还让我别光站着看,“帮她”一起捡。说实在的,我宁愿她视而不见,我宁愿丢弃那些落难的水果而溜之大吉。事后我像溃败的国军飞一般地逃串,逃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一刻一不愿意停留在那个地方。
高中毕业后,我下定决心要找到一个陈苒的替代品,谁知遇上了她。不知道是福是祸,实践证明漂亮女孩都不是吃素的。尽管如此,我们仍趋之若鹜。
在后来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吴晓玥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上大学,不入流的大学。这时候我才觉得这女孩应该并非高不可攀(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她同时也是职业女性,收入不菲)而且据我想象因该和我一样,也是个坏孩子。女孩如果懂事的话,就不应该逃课、约会恋爱,干那些学生不应该干的“勾当”,那么她就不会落魄到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糟糕的地步,那样的话她会成为某名牌大学的校花,当然就不会和我们闲聊,一定自命清高。
她还说她读中学时的境况和我差不多,尽管她并不知道我读中学时的境况,这更让我想入非非。据此,我能想象她的生活。她的身边应该有许多男孩像苍蝇一样整天围着她转——因为我身边也有很多女孩,老灰介绍的,这个前面说过。当然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因为她并不是臭鸡蛋,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疯狂地恋爱过,至少不像我这样遗憾,这方面女孩要比男孩有优势。也许她的恋爱是出于某种发泄或报复,就像穷人对富人的仇恨一样。当然那些男孩不可能假借团结、友好、互助、仗义和伟大友谊的名义和她约会,那样的烂招只有老灰能想得出来。正因为他们想不到,所以最终吴晓玥被一个像付公子一样穿着名牌开着豪车风度翩翩居心不良的男孩接走,他们就像冬天的可怜的棕熊一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湖里厚厚的冰块下方游来游去的鱼儿流口水。虽然她的恋爱一定很高贵,但效果和我逃课泡酒吧一样,最终都被名牌大学拒之门外。那么因为之前的大体相同的经历,我们才有机会面对面坐着大谈人生感悟,同病相怜!
“不好意思,你们聊,我困了。”
也许是我沉默太久,也许是她翻然悔悟觉得不应该和我们这样的男孩搭讪,突然间陷入可怕的陌生,尽管老灰还在喋喋不休。
吴晓玥戴上了耳机,斜着身子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不一会儿闭上上了眼睛,那神情像极了陈苒。那时陈苒也这样,靠在我的老家那棵大树上,或者躺在草皮上,一言不发,也不许我发,只有耳畔暖暖的山风作响。
人骨子里都是孤独的,当有每天都渴望见到的人陪伴的时候,再大的忧伤都会化作天空淡淡的白云和金色的阳光。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而夸大自己优点这方面我总是不及老灰,有时我也想像他那样,至少不会让自己在人海中沉没,在让人讨厌之前,总是没有什么坏处;而自命清高孤芳自赏这种感觉或许更让人讨厌。没有谁喜欢跟一个傻瓜呆在一起,也没有谁喜欢跟大树探讨人生。
火车行驶得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停了十几分钟光景,另一辆列车从边上呼啸而过。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见铁路两旁的山坡上那些大片大片裸露着的红色、紫色的土壤,就像皮肤上被阳光灼伤的地方。在干热的午后,山坡上的那些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大的乔木都低垂着脑袋,忍受着干渴的煎熬。车厢里热烘烘的,在高温下,各种各样的气味浓烈地散发出来。尤其是从女孩身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传来的那股馊臭味,浓烈而且断断续续。尽管老灰掀起了厚重的玻璃窗,但在没有风的车厢内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太过于浓烈,这样的举动似乎效果并不佳。更要命的是中年男子忍受不住午后的燥热,干脆脱去了鞋子,一股馊臭味立刻惹怒了周围的人群,包括吴晓玥在内,大家一起横刀相向。
男子惹不起众怒,只好汲上鞋子,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无奈这已经是中年男子最后的底线,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听,典型的无赖大叔。他像一个没了绳子指挥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座位上,袒露着胸毛呼呼大睡,样子十分可恶。
女孩侧过身子,一脸痛苦的样子,拍了拍处于半熟睡中的男子,很礼貌地对他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把鞋穿上?”男子不但没有听从女孩的建议,翻一翻身后又熟睡下去,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毫不顾及周围的人的生命安全。老灰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见此情景,我立刻推开老灰,生怕他又惹出什么祸端。
我的座位在中年男子斜对面靠中间走道的一侧,即便如此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然而让我更加担忧的是老灰,此人有时极有耐心有时却极易冲动,尤其在美女面前特别容易滋生英雄主义作风。我把位子让给对面女孩,然后推着老灰向车厢尽头走去。
车子停了十多分钟后,又开动了,前方越来越平坦,火车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我和老灰站在两节车厢中间那儿不大的空间里吸着烟,看着窗外的景色,聊着我们的残酷史,然后聊到了女孩。那是男孩之间一个永恒的话题,那时老灰对女孩的印象已经由青涩转向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