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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脸皮抽搐了一下,连和善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有一瞬间露出了他阴森的本来面目。
但他又很快遮掩了过去,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道:“江掌柜,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古轩馆推行的规矩,我本人是很欣赏的,可是古轩馆毕竟只是个新开的酒楼,并没有什么好的前程可以给你谋算。”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袅袅茶香四溢,弥漫在雅间的每一个角落。
“而我德胜酒楼就不一样了,老朽虽然是德胜酒楼的掌柜,但也只是洛河城的掌柜,其他城市里也有我德胜酒楼的分号。如果江掌柜愿意弃暗投明的话,以您的能力,掌柜之位已经是您的囊中物了。”刘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小厮拿出了两个银锭子,一个五十两,足足有上百两银子。
江挽挑眉,这是在挖她的墙角吗?可惜,对方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不响了。
“刘掌柜如此赏识我,我心中实在感激。可是,东家对我有知遇之恩,还请恕江挽不能从命。”将那两个银锭子推回去,江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她身后的刘掌柜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回到柜台之后,孟时远凑过来:“你怎么进去那么久?可是刘掌柜为难你了?”
“为难我?”江挽觉得有些好笑,“这里可是古轩馆,他能为难我什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他。”
‘跳梁小丑’刘掌柜正巧在这个时候下楼,将这句话听入了耳中,恶狠狠的看过来,企图用眼神将江挽杀死。
江挽感觉到杀气回头,看到是刘掌柜,顿时笑眯了眼睛:“刘掌柜,菜还没上就要走吗?可是我们古轩馆哪里做的不好吗?”
刘掌柜被噎了一下,感受到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目光,到底还是将这口气给忍了回去,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古轩馆。
“那不是刘掌柜吗?没想到刘掌柜也喜欢吃古轩馆的菜啊。”有食客这样感慨。
江挽当即接茬:“那是自然,方才我上去敬茶时,刘掌柜还感慨说想要将我们古轩馆的厨子要过去,让我开个价,想来他是顶喜欢我们古轩馆的菜的。”
这句话一出,食客们对古轩馆的归属感就更强了。瞧瞧瞧瞧,连同样开着酒楼的刘掌柜都会来古轩馆吃饭,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古轩馆的菜好吃啊!
孟时远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明白了楚夫晏力排众议要让江挽成为古轩馆二掌柜的原因。
就这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江挽还真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人。
孟时远找到楚夫晏,将今日刘掌柜低调来古轩馆吃饭的事情做了个简单汇报,没想到楚夫晏知道的比他还要多一些。
“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他想的无非就是把江挽挖走。”楚夫晏淡淡的说道。
孟时远闻言,皱了皱眉:“虽然江挽是个女子,但是她仿佛是个天生的商人,经营之道张口就来,若是她被刘掌柜挖走了,怕是会成为我们古轩馆最难对付的敌人。”
楚夫晏自信的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会,江挽已经拒绝了。”
“那个贱人,居然敢拒绝我。”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刘掌柜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上来就摔了一套青瓷茶具,咆哮的声音传的老远。
小厮躲得老远,怕刘掌柜得怒火直接烧死他,等到咆哮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的时候才敢冒头出来道:“掌柜的,那个贱人那么不知好歹,我们不妨直接将她给……”
说着,小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旦那个贱人死了,古轩馆还是那个古轩馆,任由我们拿捏。”
刘掌柜眼睛一亮,脸上的阴沉褪去,朝小厮递了个赞赏的目光:“算我没白养你一场,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楚夫晏是个君子,不屑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也不喜欢跟官府合作,在刘掌柜的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一旦离了江挽,古轩馆就是个面团,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小厮得了赞赏,更加殷勤:“掌柜的,小人不才,在江湖上还是认识几个朋友的,要不要小人去联系联系?”
说起江湖人,刘掌柜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被烧掉的酒楼,心里顿时一痛,刚刚浮起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那些江湖朋友靠谱吗?别跟上次那群人一样,事儿没办成,反倒反咬我一口。”
小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掌柜的放心,我那些朋友缺银子花,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肯干,绝对不会跟上次那群人一样。”
这件事儿要是交给他去做,其中的油水绝对少不了,其中的报价还不是他说了算。
再说了,那群人平日里干的也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买卖,只认银子不认人,只要给了银子,就是让他们去杀知府,他们都敢,就更不要说江挽这么一个弱女子了。
刘掌柜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你去告诉你那些朋友,只要把江挽的人头给我带过来,我就给他们二百两。这里是五十两定金,拿去。”
从他的报价不难看出,这是恨毒了江挽,非要了她的性命不可。
江挽对此一无所知,她每日都守在酒楼,偶尔打发一下上门打秋风的徐混,日子过的平淡又充实。
这天,江挽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已经是戍时一刻,太阳下山很久了。
“今日辛苦大家了,收拾好之后就回家吧。”江挽对着两个留下来打扫的伙计说道,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走出了古轩馆。
夜晚的街道显得很是阴森冷清,但是江挽平时都走习惯了,倒是没有觉得害怕,只是很想念慕儿,她已经有一天没有见到慕儿了。
想到女儿,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江挽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好似有两道脚步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