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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受命招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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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许滑稽。

陈文祺向莫仁兴说明了来意,莫仁兴听罢久久没有出声,两只眼睛骨碌碌地在陈文祺身上转个不停,脸上似有不豫之色。

“莫非知府大人对此事一无所知?也罢,本将军就不打扰了。”陈文祺虽然涵养甚好,但也有性格,见莫仁兴像对待犯人般审视自己,微感不悦,转身便向外走。

“陈将军请留步、留步……”莫仁兴一见陈文祺要走,连忙起身拦住,半是解释半是致歉地说道:“本府见将军年纪轻轻当此大任,有点惊讶而已,是本府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请海涵、海涵。陈将军请坐、请坐。来呀,看茶。”

“茶就不必了,还是请知府大人说说方浩钰的情况吧。”陈文祺回身坐下,淡然说道。

“此人哪,是典型的暴民、暴民。”莫仁兴想都不想,脱口说道。

“啊?何以见得?”

“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这还不算,他竟纠合族人摆起大阵,公然与官府为敌,若非暴民,谁能这样?”莫仁兴慷慨激昂,以问代答。

与“据奏”如出一辙,看来那奏章是此人递上去的。但他缘何不向顶头上司湖广布政使司禀报,却越过行省直接通到朝廷某人呢?陈文祺此时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他要先搞清楚方浩钰究竟是如何“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的,师出不能无名。

“哦?他是如何‘蛊惑愚众’、又是如何‘啸聚山林’?抢了谁**小?滋扰了什么地方?莫大人可否详说一二?”

“这……罄竹难书,罄竹难书啊。待将军将此人捉拿归案、本府严审之后,一定将其罪行昭告于众。”莫仁兴闪烁其词。

陈文祺颇感意外:“莫大人的意思,本将军将方浩钰捉拿后要移交给莫大人审理?”

“难道朝廷不是这个意思?当然啦,若将暴民悉数诛灭,便没有审问的必要了。”莫仁兴依然是以问代答。

“呵呵,好C!”陈文祺不置可否,“呵呵”一笑,“便请莫大人差遣一人带路,本将军去会会那方浩钰。”

“差遣一人?不,不,本府尽遣兵房人手随将军进山,将军只负责破了那厮的阵型,至于捉拿人犯嘛,就不麻烦将军了,还是交给本府兵房的人去办吧。”

“什么?莫大人请再说一遍。”陈文祺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莫仁兴的意思。

“本府是说,本府兵房所有人马都随将军进山,俟将军破阵之后,便去捉拿人犯归案。”

虽然陈文祺涵养不错,这时也不禁有几分薄怒。此人究竟是狂妄还是无知?本将军堂堂一个御封招讨使,难道是来帮你破阵的?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手上握着什么“王牌”?就算你有什么王牌,难道还能压得住我怀中的圣旨?

陈文祺压尊气对莫仁兴说道:“莫大人,本将军奉旨讨逆,只对皇上负责。莫大人既然要什么人犯,要么你亲自带人前去捉拿,本将军这就回京缴旨;要么本将军率兵招讨,什么人犯就劳烦莫大人上金銮殿向皇上要去。告辞。”说罢抬腿就往外走。

“陈将军请留步、留步。”莫仁兴急忙拉住陈文祺,语气软了下来:“下官词不达意、词不达意,恳请将军海涵、海涵。那方浩钰不仅公然对抗朝廷,而且他还纵子抢夺**,父子尚还负案在身,若不追究他们的罪责、还受害人一个公道,下官如何对得起治下的百姓?恳请将军成全。”

莫仁兴软语相求却并未让步,使陈文祺大感意外。他想了想便模棱两可地说道:“阵未破,说这些为时过早。本将军嫉恶如仇,最见不得有人横行乡里、欺良霸善,如他父子确是劣迹斑斑,定不教他逍遥法外。但是贵府兵房的人,恐怕用不着,莫大人还是留着维持治安为好。”

“也好,也好。”莫仁兴以为陈文祺答应了他的要求,更怕惹恼了陈文祺,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当下将兵房经承叫来,吩咐他带路进山。

黄州府与黄州卫都是在黄州城的同一条街道上,相距不足里许的路程。陈文祺在黄州府没有得到有关方浩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愿就这样盲目的提兵前去征讨。因此他放缓脚步,有意与身边这位姓闻的(刚才听莫仁兴说)兵房经承聊起“家常”。

“闻经承——”

“陈将军,小的承受不起,您还是叫小的文礼吧。”

“闻礼?闻礼而后知礼,知礼而后效行。这名字取得好,是本府蕲水县人氏?”

文礼咧嘴一笑,说道:“蕲水巴河有个闻家湾,闻家是个望族,所以很多人以为我是闻家湾人。其实小的是江西庐陵人,姓氏与闻家湾的闻姓同音不同字,小的是文武的文,并非闻达的闻。”

“江西庐陵?那里可是前朝名相文山先生的家乡啊。难道你与文山先生……”

“文山先生是小人的远祖,小的是他老人家的九世孙。”

“啊,英烈之后,失敬失敬!”陈文祺由衷地说道。

“唉,可惜小的不成大器,倒是愧对先人了。”文礼有点自惭形秽。

“千万不要这样说,这知府兵房经承,肩负一方百姓的平安,也是了不得的。”陈文祺宽慰道。

“咳,‘百万貔貅扫犬羊,家山万里受封疆。男儿若不平强寇,死愧明溪莘七娘’。”文礼摇摇头,以乃祖文天祥的题诗作答。

陈文祺故意说道:“足下虽无机会去边关杀寇,可也在黄州府‘平暴’呀。贵祖若泉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吧?”

文礼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二人私下闲聊,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吧,即便说错什么了,在下只当没听见。”陈文祺鼓励道。

文礼字斟句酌地说道:“大明立国两个甲子,除偶有边患,可说是时和岁稔、国泰民安,哪里有许多‘暴民’?即便有那么几个‘暴民’,那也是官逼民反,而且反的是地方官府,并非朝廷。小的职责所在,难以避免直面那些‘暴民’,然而,在向他们挥舞刀剑的时候,小的每每忐忑愧疚、于心不安哩。”

听了这番直抒胸臆的话,陈文祺认为此人颇有正义感,便直接问道:“难道方浩钰也是如此?”

“方浩钰为人其实不坏,或者说人很侠义、和善。大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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