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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口中自言自语道:“这原本是钟离岚的银两,我为何要藏?待我将它送至官府,让小贱人去对官府说吧。”说着抢到桌前,将元宝拢入包袱,提了便走。刚要跨出门槛,念头一转,“……不对,若小贱人一口咬定这不是她归还的银两,这盗贼之名岂不是着落在自己的头上了?万万不可鲁莽,再仔细想想。对,不能让官府知道此事,一者这银两究竟是归谁所有难以分辨,搞不好引火烧身;再者即便坐实了小贱人是盗贼,官府一刀把她给砍了,本公子没机会亲手**她,总是出不了心中的闷气。”
主意打定,他又走回房内,弯腰拾起铁锹,望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了不到一寸深的土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何不将银两埋到后山去?这样就算官府他日发现,也不至于赖到我的头上。
司徒蛟将床挪回原处,一手提着银两,一手握着铁锹,趁黑向后山摸去。他有意多走几步,选了一处离自己家较远、土质松软的地方,不顾手掌伤痛,急急挖了一个尺余深的土坑,将银两连同包袱丢进坑中。
正要铲土填埋,忽然眼前一亮,土坑周围霎时亮如白昼。
司徒蛟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十余个公门中人,手持火把,将自己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在此掩埋什么东西?”当头一个公人,语气严厉地问道。
“没……没什么,家里……养的狗狗得……伤寒死了,怕……染上人,就趁黑埋了。”司徒蛟心念电转,情急之中信口编了个谎言。
“狗子死了?打开看看。”公人似乎不信。
司徒蛟故作害怕,危言说道:“官爷,不能打开,人若染上就没救了。”
那公人“嘿嘿”一笑,说道:“是吗?本官爷偏就不信邪。”说罢,探手提起坑中的包袱,用力一抖,十锭元宝散落在地上。
又一个公人俯身捡起一只银锭,略略一瞄之后,送到当头那个公人面前,“班头,您瞧。”
班头将包袱往那公人手中一塞,说了句“包起来”,然后面对司徒蛟问道:“这就是你家死去的狗狗?”
“官爷,不是……”仓促之中,司徒蛟欲要申辩又不知从何说起,没等他支支吾吾地说完,班头低喝一声:“本官爷只负责搜查赃银,你若有话,明天公堂上说去吧。”说完扭头吩咐手下:“将人绑了,回衙交差。”
众人携了“赃银”、簇拥着司徒蛟下了山梁,转上大道,星夜向黄州城赶去,不到五鼓,便已到了黄州府衙。
司徒蛟又来到了知府衙门的公堂上,距昨日离开府衙不到六个时辰。
陶鲁轻击一下惊堂木,沉声喝道:“司徒蛟,果然是你偷了王府的库银。其余二千九百八十两库银何在,还不快快招来?”
司徒蛟颤声答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从未去过楚王府,这银两不是草民偷盗的,请大人明察。”
“没有去过楚王府?那这银两从何而来?”
“回大人,这二十两纹银是钟离岚还给草民的,您若要知道库银的下落,请审问钟离岚便是。”
“什么?”陶鲁微感诧异,“这些银锭是钟离岚给你的?她为何给你许多银两?你从实讲来。”
“这……”
“啪——”陶鲁一拍惊堂木,喝道:“什么这这那那的,快讲!”
“恳请大人恕罪,其实……其实杜大人确曾断过草民与钟离岚的定亲契约案。杜大人讲,只要草民同意废除定亲契约,他便让钟离岚退还我爹爹当年的订亲彩礼。于是,钟离岚就……就将这些银两还给了草民。”
不料陶鲁听罢勃然大怒,申斥道:“大胆司徒蛟,公堂之上岂能容你信口雌黄!昨日你矢口否认黄冈县断过此案,不过一天的功夫,现又自承是杜大人劝你收了钟离岚二十两纹银。莫非是见盗窃库银之事败露,想嫁祸于人?”说着语气一转,“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来呀,大刑侍候。”
司徒蛟双手连摇,大呼道:“冤枉啊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杜大人可以作证。”司徒蛟转向杜平叩头道:“杜大人,求您为草民作证,这二十两纹银的确是钟离岚还给草民的。”
杜平淡淡地说道:“司徒蛟,你不是病急乱投医吧?本县怎知这银两是谁的?”
司徒蛟急道:“杜大人,那日在县衙公堂上,您亲眼看见钟离岚将这包银两还给草民的。”
“在县衙的公堂上?”杜平似乎要找回昨日的面子,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没事你们跑到县衙的公堂去干嘛?”
“大人,昨日……昨日是草民混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杜平摇摇头,悠悠地说道:“司徒蛟,就算本县作证,这银两也是你爹爹送给人家的呀。”
司徒蛟早已有数,立即说道:“大人,我爹爹送她银子时王府的库银尚未失盗哩,这显然不是我爹爹原来的银两。”
杜平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言之有理。”然后站起身朝陶鲁施了一礼,说道:“陶大人,司徒蛟说的没错,当初他与钟离岚在县衙公堂,为那定亲契约纠缠不休,卑职见钟离岚执意不愿下嫁司徒蛟,便说服司徒蛟收回他爹爹当年所赠订亲彩礼,废除定亲契约。在得到司徒蛟同意之后,钟离岚便将这些银两退还给司徒蛟。这一切是卑职亲眼所见,决无虚言。”
司徒蛟闻听心里一松,连声说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谁知陶鲁面色一沉,对杜平斥责道:“杜平,枉你为朝廷命官。本藩问你,你既断过定亲契约案,可有质证记录?那判词又在何处?定亲契约为何还在司徒蛟手中?问案讲究真凭实证,你难道不知‘孤证不立’的道理?”
“这个……”杜平顿时语塞,站立当场尴尬无比。
司徒蛟见杜平的证词没有作用,一时大急,脱口说道:“大人,那质证记录和判词在……”
话没说完,莫仁兴截口喝道:“司徒蛟,你不要无中生有、百般抵赖,若是痛快承认了盗窃库银之事,说不定王爷侯爷们一高兴,便脱了你偷盗之罪;若是信口胡说,落个构陷的罪名,只怕没人救得了你。”说罢正好与司徒蛟四目相对,忙眨了眨眼睛。
陶鲁乜斜了莫仁兴一眼,语带双关地说道:“莫大人,你别着急。他若敢胡言乱语,那可是直接与皇家作对。论辈分,别说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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