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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武昌府,养父母亦在黄州府,他们两人成婚后,将要赡养五位老人。文祺蒙皇上眷顾,‘诰封武弁,就职翰林,以全朝廷不时之需’,自然是居无定所,哪能携家带口四处赴任?故尔他俩已经约定,成婚之后,只文祺一人回京,随时听候皇上差遣;珊儿她留在湖广,专心侍奉父母公婆,以尽儿女之孝。唯其如此,忠孝才能得以两全。”说到此处,夏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两人童年不幸,一个失恃失怙,一个骨肉分离,皆是失去父母之爱;而今奉旨完婚,却又不能长相厮守,可嗟可叹啊。”
后面这句话,在此时此地而发,显然不合时宜。虽然说者无心,难保听者有意。若皇上以为这是对朝廷的不满,就算当时不便治罪,君臣之间的嫌隙无疑是生下了。但夏尧是一介武夫,想到什么说什么,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当年发落边关、骨肉分离之事发生。
因此,陈文祺连忙接口说道:“外公,您老千万不要如此说。昔年霍去病将军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他为了杀敌保国都不肯成家,令后人无比崇敬。今文祺蒙皇上赐婚,已是皇恩浩荡。能够舍小家而报国,是为臣子的荣幸,何嗟、叹之有?”
不过,夏尧所面对的君王,不是别人,而是被后人称之为“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的朱佑樘。夏尧的这一席话,不仅没有让朱佑樘生气,反而在无意中引起了朱佑樘的共鸣。虽说如今贵为天子,朱佑樘的命运同样坎坷不幸,童年那段阴晦的时光令他难以忘怀。
成化六年七月初三日,母亲纪氏于冷宫中偷偷生下朱佑樘后,为躲避宠冠后宫的万贵妃的迫害,不得已将他托付给宫人张敏秘密抚养。可怜贵为皇子的朱佑樘,自小只能以米粉充饥,躲躲藏藏难见天日。就这样母子俩提心吊胆地生活了六年,才为父皇朱见深得知。当宪宗皇帝第一次见到自已那因为长期幽禁、胎发未剪而拖至地面的瘦弱儿子时,不禁泪流满面,感慨万千,当即颁诏天下,立朱佑樘为皇太子,并封纪氏为淑妃。即便如此,朱佑樘的境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因此大祸降临。不久,母亲纪氏在宫中暴亡,宫人张敏亦吞金自杀。痛失母爱的朱佑樘在祖母周太后的仁寿宫内,才得以安全地活下来。悲惨童年的阅历,塑造了朱佑樘宽厚仁慈、仁孝恭俭的性格。即位之后,尽管万贵妃祸乱后宫、迫害母亲,但他以她是父皇的挚爱,并未为此大开杀戒,而是将对母亲的一腔思念与敬爱,倾注在皇后张氏身上。
“朕与皇后,情爱甚笃,同上起居,须臾不忍分开。他们新婚燕尔,本应浓情蜜意、相偕相伴才是。看来,朕封陈文祺武职却未曾带兵、授他翰林院学士亦无职责,让他‘应不时之需’确然不近人情。”
朱佑樘心里想着,表面却不动声色。他赞许地看了陈文祺一眼,褒奖道:“陈爱卿有如此胸襟,朕甚是欣慰。”又对夏尧说道:“老爱卿请起。今日君臣一别,相见可期。此去江南,您就放下一切,安心颐养天年,不必为子孙操心。为臣有辅佐君王治国之责,为君亦有兼顾臣工齐家之义,这句话你我君臣共勉之。”
夏尧一听,皇上这话里有话,心中暗喜,忙拉过陈文祺向朱佑樘行了大礼,退出保和殿。
两人行不多远,只见刑部尚书何乔新匆匆而来。夏尧停下脚步,主动向他打招呼:“何大人步履匆匆,是要去见皇上么?”
何乔新脚下不停,抱拳应道:“正是。下官有急事觐见圣上,不能和夏大人叙谈,请见谅。”说话间与夏尧、陈文祺两人擦肩而过,直奔保和殿去了。
“公务要紧,何大人请便。”说完,夏尧低低嘀咕了一句,“何事把他急成这样?”
“我看何大人不仅是着急,而且好像有些紧张呢。”陈文祺接了一句。
“紧张?有什么好……”夏尧的话未说完,只听背后又传来何乔新的声音:
“陈将军请留步。”
陈文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一看,何乔新去而复返,又急匆匆来到两人的跟前。
“何大人,您是叫我?”
“是啊,陈将军,可否移步随下官去刑部大牢看看?”何乔新急急说道。
“现在?”
“对,就现在。”
陈文祺正不知如何答应,只听夏尧“咦”了一声说道:
“何大人,您刚才还急吼吼地要觐见皇上,怎么又改变主意要去刑部大牢了?”
“是啊,下官刚才是急着去觐见皇上。可是一想,若皇上问话,下官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倒不如请陈将军去刑部大牢看看再说。”何乔新没头没脑地说道。
夏尧是又好气又好笑,嗤道:“我说何大人,平日看你精明干练的,今日为何颠三倒四的?您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何乔新苦着脸说道:“咳,关在刑部大牢中的乌力罕一早暴毙了。”
什么?乌力罕暴毙?夏尧与陈文祺两人一惊。
夏尧继而“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何事惹得何大人心急火燎的呢,原来是乌力罕死了。他死便死了,让鸿胪寺派个人送回大漠不就行了?”
何乔新一跺脚,气呼呼地说道:“夏大人哪,您这是不生孩子不知肚子痛啊。若小王子得知乌力罕死在我大明的牢中,他岂肯善罢甘休?”
宁夏一战,明军以较小的伤亡,不仅夺回了失去多年的三座城池,而且还斩杀敌军二万三千余人,俘虏六千余人,迫使敌酋万户长阿巴海自刎,活捉号称第一勇士的鞑靼猛将乌力罕。按之前的经验,鞑靼人兵败之后,必然遣使求和,以迎回战俘、赢得喘息的时间。然而此战之后,小王子却始终没有乞和的动静。如此一来,被押到京城关入刑部大牢的乌力罕成了烫手山芋,杀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到此前不久,小王子才派了个“阿尔班尼阿哈”(蒙古语音译,意为“十户长”)送来书信,大意是蒙古国希望与天朝媾和,愿意南面称臣,一俟筹集到贡品,即向天朝进贡并重签宗藩协定。在此之前,请朝廷赦免乌力罕以及其他被俘将士,使他们早日回国与家人团聚,云云。
朝会上,文武大臣议论纷纷,多数人认为小王子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求和是假,要人是真,因此主张除非签了宗藩协定,否则不予理会。考虑再三,朱佑樘指示鸿胪寺答复蒙古国使者,为表示天朝与蒙古国重新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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