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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离开,等离殿阁远了些,她的眼泪悄然滚落脸颊。
她娘她们母女曾陪太皇太后吃过不少苦头,如今陛下登基,王爷掌权,她们也算苦尽甘来了,今后定会有享不完的福,可是福气在哪儿呢?
她奉太皇太后之命来服侍王爷,至今只是个奴婢,其他下人虽然敬她,怕她,却从没拿她当过主子。
她熬了数年,终于熬到太皇太后表态。她娘太皇太后不日就会劝王爷收下她,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爷身边多了个人。
那个贱婢迷惑了一个又一个,先是秦钦,如今连李君酌都帮她好话。
月慢攥紧了拳头。
秦钦只不过是她在迷茫时寄予过一丝希望的人,就像病急乱投医,靠不住也罢,而王爷是她全部的指望,她绝不容谁横插一手!
月慢的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看见迎面走来的人,眼里就像进了沙子一样刺得慌。
华盈寒也看见了月慢,她发现月慢的脸上带着泪痕,而且眼神很复杂,她读不懂,只看得出那眼中绝无“友善”二字,那有的大概就是……敌意吧……
华盈寒和月慢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月慢收回目光漠然离去,华盈寒也没有表现出无用的客气,默默地来,默默地走。
见过月慢之后,她心里多了一分警惕。
看月慢那泪流满面的样子,俨然刚碰过壁。
华盈寒瞧了瞧前面敞开的殿门,放慢了脚步。
她记得秦钦给她的纸上也写过,姜屿每日卯时会在暖阁用早膳,她到他身边十多日,没有一日例外,唯独今日她找去暖阁时没见着人。
有例外就昭示着可能有变故,她得心应对。
华盈寒缓步走近,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吗?!”
厉声一句传来,华盈寒停下脚步,站在离门口还有数丈远的地方,还好心里早有准备,没有受到惊吓。
庭院里安静了,殿阁里也安静了……
李君酌回望一眼,拱手道:“主子,是她。”
姜屿原本正提笔写什么,抬眼瞥去,脸上的怒气略有减淡,语气依旧不悦:“站在那儿做什么?”
“回王爷,不知是不是奴婢的耳朵有毛病,实在没听见王爷之前有过什么,王爷恕罪。”华盈寒沉下眼,站在原地递上手里的信,“宫里的信,给王爷的。”
她神色自然,话音平静,就像李君酌的那样性子很好,与那些胆如鼠或胆大妄为的人截然不同。
姜屿收回目光,言:“拿过来。”
华盈寒走到门口,将信递给了李君酌,由他转交,眼前这道门槛,是她身为景王府婢女不能逾越的界限。
她在姜屿发话之前欠了身,自己识趣地走了。这十来日她都是一样的规矩,除了照他的意思端茶送水伺候笔墨外,别的事一件也没做过,顶多和李君酌聊聊,而同姜屿话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清。
“等等。”
华盈寒驻足,惑然回头。
“随本王进宫。”
一句话,让华盈寒诧异了半晌。
照理她这些再是谨慎,他心里的疑虑也不会消得这么快,这就能放心大胆地带她进宫?
车驾驶离王府,走在马车旁的婢女仅华盈寒一个,而月慢竟只有跪在门口相送的份。
其他仆人看见这一幕,心里大都犯起了嘀咕。等主子走远,湘蕙第一个忿忿不平:“月慢姐,王爷……王爷怎么让她随协…”
湘芙附和:“是啊,她到王爷身边不过十来日,咱们府中的流言蜚语已是漫飞。”
“什么流言?”月慢的语气还算平静。
湘蕙碰了碰湘芙,责怪她不会话。
月慢看向二人。湘芙被月慢的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不得不如实交代:“她们月慢姐好歹是柳掌仪的女儿,是太皇太后的亲信,竟被个初来乍到的婢女踢了馆……”
“踢馆?”月慢唇角一勾,“就凭她么?”
月慢敛裙站起来,默然朝府里走去。
怪只怪她什么时候心不软,偏偏在处置那贱婢的时候留了情,为了个不值得的秦钦,竟然下不去手斩草除根,现在想想,真是魔怔了。
湘蕙跟在月慢后面,声道:“听闻王爷进宫是因为宣王妃的忌日将至……”
“宣王妃……”湘芙念叨了一声,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惊然看了看湘蕙和月慢。
湘芙出于好奇,又垂下手打听:“月慢姐,当年的宣王妃娘娘是不是长得真的很美呀?”
月慢淡淡答了句:“宣王妃同太皇太后年轻时一样,都得过大祁第一美饶赞誉。”
“哇,难怪……”湘芙垂眸感叹,“难怪咱们入不了王爷的眼。”
湘蕙撞了撞湘芙,急得踱了下脚,“你还真是口无遮拦,这等市井传言你也敢,不要命了吗?”
湘芙忙赔笑:“月慢姐勿怪,月慢姐也是咱们大祁的美人呢,我等自愧不如。”
月慢唇边浮出了一缕欣然。她是傻过一次,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稍加努力,一切还能回到过去。
*
北祁的冬格外的冷,路上的行人极少,上还下着雪,华盈寒走在马车旁,衣上和发上都沾了如絮白雪。
寒风凛冽,队伍里仅她一个女子,耐着连王府侍卫都难耐的严寒。
马车停在宫门外,华盈寒上前撩起车帘,细如削葱一样的手指已冻得发红。
周宫富丽,祁宫庄严,各有各的气势。
纷纷扬扬的雪里,他披着玄色大氅,踏着白雪,独自走在前头,身影寂寥得一片阴云招过雪原,将孤傲之势和凌人盛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话也少,脾气还不好,似乎只愿与人为敌,不愿为友,怎能不孤独。
至少她在他身边待了十多日,从来没见他待谁友善过,若有官员觐见,而差事也没办好的话,都得挨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再屁滚尿流地离开。
他发起火来连李君酌都得倒霉,也难怪府里的奴才一个比一个更怕他,见到他就像见到会吃饶老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