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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为柏庐带来许多麻烦,可那少年挑衅自己在先,自己不过是出手教训一下,那怕大离国师亲自到场,又能说自己什么呢?
身为卑虫,没有卑虫的自觉,怨得了谁?
但他忘了一些事。
……………
“白痴,本宫天命朱雀,识念中更有朱雀神意,如此这般都无法扰乱那少年的心,仅仅凭借西山秘法,就想让对方吃苦头,也不知柏庐那些长老们是不是被兰溪草涂了脑子,竟让他来带队。”
仿佛隐在柔光薄纱中,更仿佛笼在空中云雾里的大殿高阁中,那道除了冷傲之外没有任何情绪流出目光缓缓从徐自安身上移回,然后落在面前一位依栏而立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身着一件素清宽袍,宽袍松软,让这位女子背影看起来如幽兰般不染俗气,又似初夏蒙雨般清新温柔。
她身旁有一株罗兰,斜斜向下的兰瓣清澈糜绯,承载着一道柔光,正如女子本人,神秘,幽雅,清新,沁人心扉。
仿佛被女子的幽美染清了冰眸,朱雀轻轻抿起嘴角艳红,柔声问道。
“为什么会选那少年作为清夜司的入局者?”
宽袍女子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依旧静处栏旁看着殿内,虽居高临下,但不会让人感到压迫娇恣傲慢之意,相反,因为那身素清宽袍的松耷,会让人感觉一种如冬日温泉也如朱墙青蔓的舒旷感。
并不是说她就不清雅高贵,她只是贵于己身,无需也无谓彰显于宽袍之外。
见对方置若未闻,朱雀有些恼怒,继续道。
“前些日,你特意来桐宫寻我,要我不要降怒于这少年,可如今看来,这少年除了心府有些蹊跷外,也并无太大特殊,清夜司向来不涉足跃溪试等朝廷内政,这次一反常态不仅选了这少年入局,而且还让那个死胖子像条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宫里现在已经有了许多声音,说墨守死了,清夜司其心已异,需尽早诛除以防后患。”
宽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身体微侧,玉石明光下将身影衬得略显单薄。
“宫里的声音本就嘈杂,如果清夜司只听宫里的声音,恐怕只会灭亡的更快。”
清夜司的特殊,不仅仅在于它常年笼在黑夜里,同样也在于它直归离律,不归辖王朝任何一处部堂,也不需听从任何大臣重将的调遣。
正是因为这份特殊,才让清夜司有了许多独有在政权之上的权利,换回了滔天的骂名,从而成为众矢之的。
大离建朝数千年,各朝各代都不缺少不惜一死也要弹劾这处炼狱的铮臣文士,当然,清夜司也往往在事后满足了他们不惜一死的决心,但即便如此,数千年里,清夜司的满园愧树依旧能开的茂盛,从未有任何衰败的迹象,便是因为。
清夜司很守规矩。
就像一条疯癫但聪明的家狗,很清楚那些是自己应该做的,那些是自己不可逾越的,所以,不管龙椅上的人对这处院子心中再有芥蒂,也很少会真的向那满园愧树下手。
但如今不一样。
挑选徐自安入局,朱小雨恢复疯狗本性四处撒野,这些都已经隐隐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所以朱雀才会担忧,为眼前这位从小便一共长大的宽袍女子担忧。
宽袍女子挥了挥衣袖,轻声安慰道。
“没事,这…………是义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