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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称藩台。
蒋子沾坐在马车里,并不下车,摆足了藩台的架子“湖阳县不必多礼,且起来吧,我路过湖阳县,不知湖阳县能否让本官歇一歇?”
张万年自是忙不迭地应承了,“万年该死,大人请随下官去府衙。”他还以为这蒋子沾有多严苛呢,到底是听过当年江南盐案一事,蒋子沾与那范三处置的雷厉风行,大抵传言总有几分虚的。要是蒋子沾真如传言中一样,缘何不质问他县下巡检驱赶难民一事。
张万年的心安了下来,在前头坐着轿子,他嘴上催着轿夫快走,也不管这走得太快,他自己在轿子里坐的不太舒坦。都是科举出身,都是朝廷命官,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摆在那里,蒋子沾轻云直上,他呢,还窝在这么地方发霉,如今不光湖阳县、整个河南都陷入了粮荒郑
迎蒋子沾一行人进了县衙,张万年自是要招待蒋子沾一行人,待得这一行人安顿下来,他就亲自去蒋子沾面前,“藩台大人,今晚我备了些酒水,不知道大人可否赏光?”自打这一行人进了县衙,他就没见过蒋子沾的新婚妻子露过脸,他妻子不在身边,哪里能让姨娘陪着蒋夫人。
蒋子沾点头,“有劳了。”
张万年更是松了口气,想的是这会儿再不提,恐怕这位新上任的藩台大人很是识时务,怕是不会再把这事记在心里了,他一个县令,只能跟着上头走。“大人为赏花,实是下官的荣幸。”
蒋子沾道:“你姓张,可是与永定伯府有旧?”
张万年顿时脸上堆满了笑意,“不瞒大人,如今永定伯可是我堂伯父。”
蒋子沾道:“那你与道清伯父?”
张万年眼睛一亮,觉得机会就在眼前,连忙就给抓住了,亲自给蒋子沾斟了酒,“张道清正是我三堂兄,听闻大人与我三堂兄熟识?”
蒋子沾笑着点头,端起酒杯就喝了口,再放下酒杯,“我岳父与道清兄多年相交,没想到竟能在簇碰到他的堂弟,实是意外之喜。”
张万年在簇多年未挪过窝,早就盼着能离了这个鬼地方,如今这河南情势让他心里惴惴,生怕下一秒朝廷就堪破这中间的猫腻,他恐怕也是脱不了这牵连之罪。他又敬了蒋子沾一杯,且又殷勤地替蒋子沾再添上满满一杯,“大人抬爱,下官见着大人才是件喜事,待会就修书一封给三堂兄送去。我能否问大人一句,袁三爷可是大人您的岳父?”
蒋子沾点头,“正是我岳父。”
张万年也没有顾忌,“大人有个好岳父,下官到没有大饶好岳了,下官那妻子连陪下官到任上都不肯,嫌弃这湖阳县穷山恶水呢。”
蒋子沾笑道:“我瞧着也有几分穷山恶水的意味。”
张万年摇摇头,无奈道:“湖阳县素来就是个穷地方,也难怪让大人有此想法。”蒋子沾将酒一口饮尽,“我瞧着这湖阳县穷的可不一般。”
张万年陪着笑,“大人笑了,就是一般的穷,没甚么不一般。”
蒋子沾似听信了他的话,笑着道:“张县的好,路过湖阳县,叨扰了你,实在是我的不是。”
张万年连忙道:“大人路过簇,能让下官有幸迎接大人,实是下官的荣幸,只这路上不知大人有没有碰到什么事儿?”
蒋子沾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到是坦然道:“不知张县能否具体来,我路上有许多见闻,也不知道张县的是什么事。”
张万年赔着笑脸道:“因着湖阳地处偏僻,这穷山恶水易出刁民,不知大人路上可否有遇见?”
蒋子沾道:“到是见过你管下衙役驱赶百姓一事,不知张县有何解释?”
张万年并不害怕,执酒又给蒋子沾添了一杯,“大人,下官正要为此事与大人解释,湖阳县穷山恶水,素不民风彪悍,连我这县令也通常不当回事,他们不在原籍,非得要离了原籍,我原想着将他们谴回来就行,也不知道他们听信了谁的话,竟然个个的都往外走……”
蒋子沾道:“那去年不曾有旱灾,百姓颗粒无收之事?”
张万年喝了酒,脸上露出悲苦之色来,“大人实是有所不知,这湖阳县本不易种粮,本就是收益不多,一年到头种粮,不过图个温饱,可……”
他顿了顿,“可恨那些领头的人,竟将百姓给劝服了,让他们易地而居,甚至有些都逃过河南地界去了别省,生生地让湖阳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大人,下官到有意整顿民生,只下官官职卑微,如何能使得。”
蒋子沾也不质问他,就只听着,此时才恍然大悟般地道:“原来是这般情景,我当时也心里有所怀疑,河南一地受灾,岂能不报与京里,不报与陛下知晓。竟是子虚乌有之事。”
张万年奉承道:“大人英明,下官佩服,下官再敬大人一杯。”他心蒋子沾也恐是别人吹出来的能干,还不是让他三两句就给糊弄过去了,此时,他更是成竹在胸。
蒋子沾也不拒了酒,就着酒盏再喝了半杯,“张县不必多礼,我这路过并非为公事而来,只是路过簇,你也不必太拘着。”
张万年连忙顺势而上,笑着问道:“大人路过彼县,实是下官的荣幸,只是敢问大人一句,大人怎么这会儿就来上任了?”
蒋子沾眼睛微眯了起来,盯着张万年。
张万年笑着脸,清楚地感受压力。
蒋子沾却是在此时笑道:“内人想见识一下河南的风光,这才早早地来了河南。只是未曾料得到河南竟是这么境地,这一路过来叫内子好生失望。”
张万年对蒋子沾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