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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勍川对此也不否认。
“如果想通过打官司把钱赚回来，在近期，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们这么做，目的就不是要做短期产出。”
黎远正襟危坐，“所以啊，你自己都明白，为什么还要投入这么大一笔钱进去？”
“过去的两年，我们之所以能走过来，一是靠我们掌握了唱片公司的心理，二是靠我们的诚意和执行速度，可是，不可否认，我们一直是在游击战。能打到现在，除了低调之外，靠的就完全是运气了。”
黎远笑了笑，“谦虚了。”
“其实说实话，我们的手里一直没有像样的武器，在过去打游击战的时候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是在接下来的大规模战役中，保证不行。我思前想后，觉得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武器，对于打侵权官司这事，没有人可以保证完全赢，但是也没有人可以保证全都会输，对吧？这其中有概率的问题，有方法的问题，也有决心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一定要真的在法庭上赢，但是假如我们能让悦动相信，我们能赢，那就达到目的了。”
黎远点了点头，“从道理上讲没问题，但是……”
“但是，如果没有这个武器，我们或许会被群殴。而且，当TY音乐盛典举办的时候，我们弹弓里的那一颗石子打出去，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在行业里，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也有必要做这项投入。”
黎远又站起来穿大衣，“我要好好想想，尽快给你回复。”
陆勍川也跟着站起来，“好。”
两个人一起往包间外面走。
出了大门，黎远又看了陆勍川一眼，“是不是红桦不同意，你也会这么干？”
陆勍川没有否认，“如果红桦不同意，我就先自己想办法，目前KNY的合同虽然签了，但是钱还没到账，红桦算是最大的机构股东，我还是要和你们打个招呼的。”
“行，明后天给你答复。”
“嗯。”
黎远坐进车里，车子并未开走。
过了一会儿，黎远又推门下车。
陆勍川还站在台阶上。
黎远走过来，“不用明天了，行，弄吧，越快越好。”
他是担心，TY一旦受到狙击，便会开始加速布局，这样就会让他们并购悦动的计划产生很多变数。
这两天，他是被TY的高调出击惊住了，差一点就忘了，悦动才是他们近期要攻击的最大目标。
而如果能快速把悦动拿下，那么整个数字音乐行业的格局，就又会不一样了。
这是一笔不小的投入，陆勍川没有想到黎远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陆勍川朝黎远点了点头，“谢了！”
黎远笑了笑没说话，又坐回车里。
他觉得他过去是有些小看陆勍川了。
他一直觉得他年纪比自己小，阅历也比较单一，他在他面前，多少会有些好为人师的。
却不曾想，他竟比他冷静。
如此，甚好！
李里仁消失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再次出现在李氏互娱大厦。
Liz的季度会议在风平浪静中召开，也在风平浪静中结束。
李里仁没有生气，也没有发飙，仅仅是脸色暗沉，气氛沉闷而已。
会议结束，所有的高管们都大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去一劫。
对此，莫南荀却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她觉得风平浪静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只不过，万年一个人挡下了整场风暴。
原来，李氏互娱在昨天下午临时召开了董事会。
在这次董事会上，万年把Liz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里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万年。
总之结果便是，作为Liz的CEO，万年对Liz的经营不善负主要责任。
与之对应的惩罚便是，对万年做降薪留任处理，留任考察期为三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考察期没过，万年将会被踢出他一手创立的公司。
和莫争的结果一样，或许更糟！
知道消息后，莫南荀直接冲到了李里仁的办公室。
李里仁拿着车钥匙，正要出门。
莫南荀抚了抚胸口，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李里仁看了莫南荀一眼，眼色晦暗不明，有痛、有怨，也有自嘲。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
潜台词是，已经生效，不可更改。
李里仁一看莫南荀怒气冲冲的样子，便大致猜到了她来找他的原因，心里不免有些心酸。
陆勍川她爱着，万年她护着，唯有他，她从未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考虑过。
外界都传言，他爹豪掷五个亿给他，就是想让他玩玩，但是实情并非如此。
李氏控股虽然是李氏互娱的大股东，但他爹为了约束他，不想让他把创业当成儿戏，又拉了几个其他的股东进来，组建了董事会，而他爹拉进来的股东，每一个都铁面无私，不是善茬。
特别是他前期几项投资失败后，董事会就一直对他多有微词，非但如此，还会常常出一些难题刁难他，就比如前一段时间那笔版权采购费用，他们就卡了他好久。
如果不是因此延误了战机，他想Liz最后也不至于这么惨。
现如今，Liz业绩下滑，如果万年不承担责任，那么责任就会落在他头上。
他其实不怕担责任，但是担责之后，董事会的那帮老头子们就会更加变本加厉，束缚住他手脚。
有万年做个缓冲，他受到的诘问便会少一些，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但是碍于他爹的面子，也会留些情分，这样也便于李氏互娱日后的经营。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把所有人的难处都想到了，都理解。
唯独他的难处，她从未考虑过。
李里仁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莫南荀也笑，董事会都是李氏的人，就万年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