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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无事，钱向雪出去散散步，北方天气寒凉，村里那条杏都已结了冰，河面全给冻住，有些孝子围在一起蹲河面上凿冰找鱼。
可时间一长，真正在河面上被冻住的鱼早被人挖走了，再要找出鱼来，怕是被等到春天河水解冻之后，才能从水里捞鱼吃。
韩浩明默默跟在她身后，不远不离的跟着。
“今天好像都没瞧见你三哥，他还未成亲，这大年初二一个人出去串门子了？”
实在无聊了，韩浩明突然向钱向雪搭起话来。
钱向雪听了一楞，差点儿忘了她这三哥呢，昨天倒是听他提了一句，好像是不想看见老惹娘生气的钱向花，所以找地方躲躲，等钱向花走了他再回来。
“大概是去他同窗家拜年去了吧。初一那天家里忙，也没顾上去，初二正好合适这些没成亲的朋友相互约出来玩玩。”钱向雪没有提及三哥对钱向花不喜之事，只说明了她三哥的去向。
听她三哥那意思，怕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该是会借宿在哪个同窗家里吧。
说起来自从她三哥重新去学堂念书以后，这人都开朗不少，每回回来跟她都有说不完的话，按钱向雪这不爱唠叨的性格，她三哥都能算得上是个邪捞了。
“原来是这样。”韩浩明在村上没什么朋友，以往过年基本也不怎么出去串门子，顶多跟着周氏去过他那几个舅舅家几回，回回还要被表兄弟们调侃他家里这个不中用的爹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他对自己外婆家这些亲戚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这些人情世故，他所知甚少。
这些天在钱家住着，看他们这大年初一来拜年的乡亲是一波接着一波，看着都热闹。他这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过年是该这样子的。他们作为这平江村里为数不多的外姓人，与村上的人虽然互相都看个眼熟，平时也都能聊上几句，可相比在这土生土长的钱家人，那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比如之前祠堂分钱分肉，又或是过年这时候，尤为凸现出来。
“向雪，我觉得你家里人，很好。”
韩浩明突然这么来一句，让钱向雪感觉这话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她家里人当然好了，谁还会说自己家的不是。
“你要在我家呆的舒服，你可以做我娘的干儿子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娘那是出了名的偏心闺女，亲儿子都得靠边站，这干儿子呀，待遇也就那样。”她难得的和他开起玩笑来，突然发现他们俩这样的相处也挺好的。
系统时不时还给她送点奖励，那鹿茸看起来也是个品质极好的，在现代买鹿茸都是按克数算价钱，这系统一给就给她一对。
饭后她一回房看着炕上立着的那一对鹿茸，连忙将它藏起来，这要叫钱向花看见了，估计这得嫉妒得眼睛滴出血来吧。
话说回来钱向花认不认识鹿茸这也难说，她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反正按着王婆子的教导，好东西都不要轻易暴露于人前，否则就会被人给惦记。
那鹿茸被她用布包了藏在衣柜的最角落的位置，等过完年就带去给陈掌柜给估个价。她现在手上又是千年灵芝又是鹿茸的，这起码能卖个两千两以上。
钱向雪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该开始她的生意了，这把银子全往钱庄里放，光赚点利息钱也没意思呀。
“干儿子？王婶子怕是会嫌弃我。”知道钱向雪是给他说笑的，韩浩明也就顺着话往下接，抛开那一本正经的语气，两人聊得也还算顺畅。
这走着走着，就到了韩浩明以前的家附近。
钱向雪探询的看向他，只见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家紧闭的大门，薄唇轻抿，像在隐忍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要不进去看看？我在这儿等你。”
这周氏终究是他的亲生娘，这是骨子里带来的血亲关系，这辈子都甩不开的，虽说她用四十两把他给买断了，这大过年的他若是想看望一下自己的爹娘，那也是理所当然。
韩浩明摇摇头，“不了，我娘她……不一定想见到我。”他想起周氏收了银子头也没回的跟着他舅舅离开时的情景，他以前怎么就没觉着他娘对他这么冷漠。
是被他离家出走的行为伤透了心，还是终于再藏不住自己的真心，他不想去深究，他们之间既然已被那四十两银子了结了，他只希望周氏能如愿过上更好的生活。
至于韩德业，他这对家庭一直不负责任的爹，他更是没什么感情，他对韩德业的感情早被韩德业早年间那出格的行为给消耗干净了。
两人没再说话，绕了个圈。穿过石桥，走到河对面，那边都是村子上各家人的农田，冬天里的谷物都不怎么生长，仿佛就是进入了冬眠状态，有些叶儿尖甚至还有些微微发黄。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到了春天温度上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这是王婆子教给她的。
“向雪，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韩浩明再次牵起话头来，钱向雪听着哭笑不得，感觉他这人真不太会聊天，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呀，谁家姑娘喜欢被人提起自己被退亲的往事，既然她是自愿的。
她嗯了一声，让他别太在意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山里的那片地，要不改天我帮你去看看？”
“不用了，有大白帮我看着呢，只要没有天灾，我那地里的东西应该都能活。”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转悠了一圈，钱向雪被冷风吹得小脸都快麻木了，这才打道回府。
“其实你现在很瘦了，怎么每天还要出来活动，主要最近这天气太冷，出来久了容易生病。”韩浩明打开了话匣子，话题是一个接一个，反倒显得钱向雪像个话题终结者。
怎么感觉他们都在尬聊，所以分手过的人真的不能做朋友吗？不存在的！只是他今天话有点多，叫她好不习惯罢了。
快走到家时，韩浩明终于恢复了一惯的沉默寡言，钱向雪也回自己屋里暖和暖和。
晚饭时，钱富林果然没有回家，还是他们这几个原人吃饭，韩浩明又添了两个小菜。
在接钱荣平回家之后，她就向王婆子明说了过年期间的这些肉菜都她来负责买。也给家里帮补下，在钱荣平这刚刚大出血花了一笔银子，王婆子也就没再推辞。
故而钱家厨房里这才各种肉菜都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