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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帝保佑你,一路顺风。”
“谢谢。”
……
一段旅程,之所以被称为旅程,是因这里绝不会是她的终点。
绕了一大圈,终究还是要绕回原本的地方。
海道平稳,待到上岸后,已是半年后的事。
面对前来相迎的钱家人,赵月秋眉头拧的很紧,第一时间问道:“陛下情况如何了?”
来人顿了顿,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夫人,您说的是太上皇吧?”
此话一出,赵月秋眯了眯眸子,看向开口之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人恭声回禀:“回夫人的话,升平皇早在两个月前就退位了,如今在位的是从前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盛安皇。”
说罢,开口之人又谨慎的道:“您一直在海上,消息传不到您的耳中,就这么一直耽搁了下来。”
惊闻戚长容退位,赵月秋心中的复杂之情无以言表。
良久,她喃喃道:“今年,我四十七岁,而太上皇与我同年,也是四十七岁……”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月秋闭了闭眸子,终于将眼中的复杂重新压了回去,淡声而道:“关于太上皇的事,回京的路上你一一说给我听,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奴尊令。”
半年从海上回到陆地。
按照赵月秋所想,接下来只需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就能重新回到上京城,见到那个日思夜想,几度难以忘怀的人。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的,老天爷绝不会让你猜到它下一步的想法是什么。
行至半路,赵月秋便惊闻噩耗。
年仅四十七岁,开拓大晋盛世,身怀无数功绩,令天下间海清河晏的升平皇,驾崩于盛安一年。
得到消息后,赵月秋拿着信纸,愣愣的看着远处。
她到底无法送那个人最后一程。
从此地回上京,约莫还有一个月的路程,而即便升平皇身份再怎么尊贵,她的丧仪之礼也无法持续一月之久。
不知过去多久,赵月秋蓦然抬手捂唇,前胸疼痛至极,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待到将手拿开,掌心已是一片殷红。
见到这一幕,随行之人着急不已:“夫人,您吐血了,要不要在前边的城镇停下,请个大夫瞧瞧?”
“不必。”
说罢,赵月秋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她原以为自己很平静,可不停颤抖的睫毛,却暴露了她的心乱如麻。
“途径前城时,停下为我买身孝服,然后继续赶路。”
“夫人,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受不了的……”
“闭嘴,按我说的去做!”
随行之人不敢再反驳,连忙点头应下。
回京后,敲又过了一月。
正如赵月秋所料,上京虽依旧是一片素色,歌舞宴席暂停三年,却早已不见了戚长容的丧仪。
宫门前,等候多时的戚自若远远的看见了身着白色孝服的赵月秋。
待人走到面前,戚自若已是忍不住笑着哭了出来:“这一次,你走的实在太远了,都赶不上送皇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