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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桑，松野说你为我们大日本帝国做了很多事情，我，想犒劳你！”
周良栋眼睛看向他，脸上却上浮出一丝似笑非笑看表演般的表情。这种表情像是嘲笑，又像是讥讽，更多的则是看破一切的玩味。好像苏夺才是犯人，而他是审讯者。
这种感觉让苏夺很是不爽，平常的手段对付这么经验老道的人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现在用上逼供水，周良栋竟然头脑还能如此清楚，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苏夺毫不犹豫地又给他灌下一瓶迷魂水，静静地站在一边观察他的动静。
周良栋浑身痉挛抽搐不停，他大睁着两眼惊恐万状地盯着苏夺，嘴里又吐出一口一口的血沫子，含混不清地问：“你，你又给我喝了蚀骨水？！！！”
蚀骨水？
苏夺突然想到特高课折磨人的一种慢性毒药，这是帝国大学研制出对付顽固不化者的一种药物，喝下去之后不会死，可比死更加痛苦。蚀骨水会从内部腐蚀摧毁人的神经组织，说到底就地慢慢摧毁人的意志。
服了蚀骨水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平时浑身无力，发作起来如同万蚁蚀骨苦不堪言，只有服用解药才能缓解。
蚀骨水视药物浓度可以催化发作的快慢，周良栋看周夺给他服下两瓶，也害怕了。
苏夺看他的瞳孔在扩散，显然，迷魂水在麻痹他的意志力，消除他的意志力，逼供水才能发挥作用。
周良栋眼神空洞，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噢呃……”周良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接着他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沙哑嗓子回答：“我是……国军统一作战部第四科科长梁剑……”
军统四科？
军统有一局七科，第四科原为作训营，后来在东北一役后人员伤亡惨重，十去七八，剩下几人并入其它科室，自从四科撤消不复存在。没想到四科科长居然还活着！
“锦西一战，我被樱花道浪人所俘，投诚成了樱花道一员，培训一年后又被派遣回来。与军统取得联系，潜入光明县打入地下党组织。秘密抹杀周良栋，假扮成他。”
“你在八路军内部安插了内奸？”
“不，是军统早有的布局，我只是个情报员，为日本人、军统和八路军交换情报。”
“噗——”
苏夺差一点吐血栽倒，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假冒伪劣的家伙居然是三面间谍。
“那，松野为什么要刑讯逼供你？”
“我是樱花道一号潜伏者，就连樱花道社团老大都不会知道我的身份，这是一级机密！我只向久藤大友负责。”
久藤大友是伊贺流剑道名人，只是没想到梁剑这个华夏人会成为三姓家奴。可能樱花道在北方的利益并不大，久藤大友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让梁剑在这里找平衡点。
“你出卖了多少情报给日本人？”
“我出卖情报给日本人，也出卖情报给八路军和军统，只要看谁给我的交换条件最有利。”
苏夺再次被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小小的光明县竟然如此暗流涌动这么复杂，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樱花道在这里想得到什么样的利益？”
“久藤大友先生一直倡导怀柔政策，可是一直受到梅花社和青竹院的排斥。久藤先生相信总有一天，他的想法会得到重用。现在内阁就已经有人听进去了。”
“你知道潜伏在八路军里的内奸是谁？竹下俊秘密潜入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我只是个联络人，内奸代号黑猫，王虎就是联系人……从你进入光明县的第一天起，松野就已经注意上你了，我把情报传给军统，军统又通过陆军总部确认竹下俊确实已经去执行绝密任务。”
王虎竟然是代号黑猫内奸的的联系人？日本陆军总部还有军统的人？！！！
这个消息简直太出乎意料，以苏夺前世看守的电影电视剧，他总认为日本人的情报间谍工作做的完美无缺十分牛逼，怎么也想不到日本人内部也有军统的人。这让他这个假日本鬼子情何以堪！
“王虎怎么联系黑猫的，有什么信件和联络方式？”
“王虎是武工队队员，他执行任务并不知情需要送什么样的情报，有时也许会在特定的树上放块石头，有时会在地上划个叉，黑猫学过代码解密，他自然就明白了。”
这种传递情报的方式十分隐密，不知道代码的人自然不明白。王虎无意间就成了情报传递员，不得不说梁剑的手段确实很高明。
即便抓住王虎或者任何一个人，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那好，既然内奸知道代码解密，你肯定也知道了。把解码本给我吧。”
梁剑忽然嘿嘿狞笑，“你真当我们会有解密本？幼稚！”
苏夺心中一惊，再仔细看梁剑，他的瞳孔已经又聚集在一起，这说明他的意识已经苏醒。只是后来他所说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这时候，苏夺就犯难了。梁剑这个三面间谍做了很多让他也料想不到的事，真很难辨清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你说他是坏人吧，他丫的还把鬼子的情报传递给八路军。你说他是好人吧，他还把光明县地下交通站尽数摧毁，还抓了军统保密局和讲武学堂的人。
要知道讲学学堂是培养国军人才的地方，保密局特遣员也能被俘。他还给军统送情报，透露日军兵力布署，否则军统也不可能会消息如此灵通，能够迅速攻陷平安县。
这人还真是够奇葩的。
可不管怎么说，他最终的立足点是站在日本人那一面，而且这么快就识破了竹下俊是个假冒的，就凭这一点，苏夺也不能让他活着出这个门！
苏夺再次拿出逼供药水和迷魂水给他灌下去，这已经是最后两瓶。以梁剑超人的意志力，真不知道还能不能问出更有价值的情报。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已的计谋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