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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骨头断裂的刹那,有无数碎骨四散扎到肉里。
巨大强烈的痛楚之下,她几近昏迷。偏偏又没晕过去,只能在这样□□无法承受的苦楚下粗粗喘着气。
“你个混小子!”叶立柏抬手就要去扇叶维清。
叶维清轻轻一闪,躲过了那震怒的一巴掌。
“怎么着?心疼了?”叶维清唇角勾起讥嘲的弧度:“她一次次找我妈的时候,你不生气。她害瑟瑟的时候,你不生气。现在她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就心疼了?”
听他提起亡故的母亲,叶立柏顿时感受到身体仿佛被抽了力气,那巴掌就没能再次扬起。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凡事留个底线。”
叶维清缓缓说着,猛地出脚如电,在陆媛刚刚断裂的腿骨处又踢了一脚。
再次剧痛袭来。
这回陆媛总算是哭出了声。只不过嗓子哑了,哭声吱吱嘎嘎地很难听。
“我们走。”叶维清从姑姑手中夺过了秦瑟,揽住她的肩往小楼里去。
叶立杨和赵岳华担心秦瑟,快步跟在了他们后面。
叶立柏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气极。
“小枫!叫救护车了没?”他急急说着,来回走了两步,撇脸对陆媛道:“维清……就算了。秦家那臭丫头,我一定要让她进牢里去!”
叶枫抬手止了叶立柏。
因为心疼自个儿的妈,此时叶枫眼里有泪花闪现,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拉住了叶立柏。
“我妈自己跌倒的,和别人没关系。”
陆媛疼得嗷嗷直叫,抠住叶枫的手臂,冷汗直流:“什么没关系?那个臭丫头我要告,那个混小子,我也要告他!”
“你告他什么?”叶枫愈发地不耐烦了:“你想害他媳妇儿,他只是踢断你一条腿而已,够轻的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更加生冷:“你如果不想丢了这条命,就消停点吧!”
叶枫是真的搞不明白。
叶家人其实已经很心善了。他妈只是没有那个名分而已,但是,吃的喝的用的,哪一点少了她的了?
偏她不知足,一次次往枪口上撞。
“别叫了!”阵阵哀嚎入耳,叶枫把陆媛搂得紧紧的,口气不善:“你少闹腾不就没事了?再叫我也不管你把你丢这儿。”
“我要那狗杂种……”
“你有完没完!”
叶枫怒吼一句后,松开手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指了颓然倒在地上的陆媛:“你害死了他妈!你要记清楚,是你害死了他妈!现在你又想害他老婆!他才断了你一条腿而已,没要你的命,你该庆幸才是!瞎嚷嚷什么?瞎嚷嚷什么?哦,你非得让他杀了你,你才高兴?”
一通心里的话喊完,叶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也不愿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拔腿朝外跑去。
陆媛呜呜呜地哭。
叶立柏打横抱起她:“小枫在爸身边长大,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救护车马上到了,我送你上车。”
陆媛缩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进到小楼里后。
叶维清托了姑姑带秦瑟去换衣服,他独自回到卧房。
窗帘被拉开,无尽的阳光投射到屋内,带来温暖而又明亮的灿烂光亮。
此时此刻,叶维清只觉得那亮度太过刺眼。他踱步到窗边,刷地下把窗帘拉上。又把边角处透过来的丝丝光亮尽数遮住。
环顾着彻底暗下来的房间,他轻舒口气,缓步折回去了几步。
窝在沙发上后,思及刚才的种种,心底涌上无边的强烈情绪。因为巨大的无法遮掩的愤怒,他的指尖犹在微微颤抖。
自己本质上是怎么样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
陪在秦瑟身边时,他心情愉悦,无论做什么都开开心心。
可是,面对秦瑟有危险的时候,骨子里那种凶狠暴戾就会压抑不住,狂啸而出。
现在的他不敢陪在秦瑟身边。
他怕,怕她看到了他狂暴的一面后会紧张退缩。那样他们俩就再无可能了。
书房内。
叶震城听说了外头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想出去看看,在仔细斟酌后又坐回了太师椅,捏紧了茶盏慢吞吞品着,身板儿挺得笔直。
不多时,敲门声起。
是叶立柏。
“送上救护车了?”叶震城头也不抬,紧盯着水中舒展的茶叶,声音淡淡:“你没跟着去医院,真是难得。居然能舍得她。”
“我有事要和您说。”
“嗯?”
“媛媛这次受了委屈,您是知道的。”
叶立柏话说到一半忽然有些胆怯,猛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人到中年,也是某省的一把手了,可面对着自家老爷子还是有种儿时玩闹会被罚的紧张感。
砰地放下青花瓷茶盏,叶震城等得不耐烦了:“有话快说,别墨迹。”
“是这样的。”叶立柏犹犹豫豫:“陆媛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住着终归不太好。我就想着,让她搬到我那里去住。”
生怕老爷子震怒,他赶紧补充:“我平时又不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她也就是帮我看看门,打扫打扫屋子。”
说得就跟陆媛是个普通家政人员似的。
叶震城心底冷笑,这种卖惨的话八成是陆媛以前教给叶立柏的。那女人惯会装腔作势扮柔弱。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
陆家的人再怎么装,都没有明琳和瑟瑟那种浑然天成的大方。那才是真真正正配得上叶家的女孩儿们。
“她一个人住不好?”叶震城把茶盏端在手里,轻拨盖子:“那她在你那里,你又不在,你不也是一个人?”
叶立柏语塞。
那些话是陆媛以前和他说过的,他照搬了和老爷子讲。
因为刚才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心里烦乱得很,根本没考虑太多。
想到陆媛那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叶立柏狠下心来,握紧拳头:“爸,我已经考虑好了。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来和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