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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血,便喷洒得她满脸都是。
洛瀛压在宫梵玥的伤口上。
西岳赶过去的时候,洛瀛正好要搀扶着宫梵玥回车里。
洛瀛看到西岳手里拿着的枪,紧绷着的那点唯一的理智,彻底崩了。
他双目血红地冲着西岳咆哮道:“这就是你干得好事,如果阁下有个什么意外,你们全族陪葬都无法赎罪。”
宫梵玥是胸口中枪。
两枪。
子弹穿过了他的肺部。
所以他只要开口说话,鲜血便疯狂地从他嘴里淌出来。
洛瀛的车,一路疯狂地飚。
时念卿坐在后车厢,拿着一条早就被鲜血浸透的毛巾,死死地按住宫梵玥的伤口。
她大脑反应了许久,这才稍稍有些理智。
她对宫梵玥说:“很快就到医院了。”
宫梵玥一直都试图开口跟她讲话,但是,他只要张嘴,鲜血就疯狂地往外涌。
时念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所以,她是真的吓懵了。
懵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一刻,除了掉眼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宫梵玥只觉得冷,逼人的寒气,一阵凶过一阵地往他四肢百骸地涌。
时念卿全身都在发抖。
“你现在不要讲话。”时念卿看见宫梵玥一直都想要说话的样子,她声音发颤地说道。
而宫梵玥,也的确是消停下去了。
他意识混混沌沌。
时念卿看着他昏迷过去,吓坏了,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叫着他不要睡过去。
宫梵玥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时念卿摇醒的。
他睁开模糊不清的眼睛,瞧见时念卿的那张脸,隔着一团白雾般,在他眼前不停地晃。
他想要看得更清楚。
但是心里清楚,他再也没那个力气看清楚。
时念卿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砸在他的脸上。
让他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不少。
“宫梵玥,你不要睡。”时念卿哭着喊道。
宫梵玥看着她眼泪婆娑的模样,艰难抬起手,然后用手指一颗一颗地擦掉女主的眼泪。
都说人将死的时候,肾上腺素会拼尽全力达到巅峰。
那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宫梵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力气。
连说话都能有力气说出口。
他不停帮时念卿擦眼泪。
刚刚擦掉,她眼泪又滚了出来。
他叮嘱她:“别哭。”
时念卿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的确太恨宫梵玥,恨到骨子里,恨到最扭曲的时候,她的确是想他怎么不去死。
可是,他真的要死的时候,她又害怕到不行。
她的确害怕他死掉。
因为她死掉。
宫梵玥让她把他扶起来坐着。
时念卿拼了好大的力气,这才让他坐起来。
时念卿还按着他的伤口。
不过,却被宫梵玥给挪开了。
时念卿盯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直到宫梵玥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然后体面地坐在那里,时念卿这才想要伸手去按住他不停冒血的伤口。
宫梵玥却扭头看着窗外。
遥远的天际,此刻隐隐泛白泛黄。
很显然,天亮了,今天又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宫梵玥盯着那团随着时间,色泽愈发浓厚的云,忽然艰难扭头看向坐在他身边,满脸是血的女人,太阳出来的时候,那金色的光芒,汹涌地照耀过来,落在时念卿的脸上。
宫梵玥的意识,终于恍惚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费力对她说了句话。
他说:“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爱我……”
宫梵玥的突然离世,这让整个伦敦的局势,愈发的动荡与紧迫。
不过,霍寒景拿回统治权,受到的阻力,小了不少。
有苏渊与宋祁平,以及陆一则的全程保驾护航,那是名正言顺。
从伦敦时间爆发,到平息动。乱回到S帝国的帝城,不过是五天的时间。
祭祀大典已过。
今年的祭祀大典,是S帝国建国以来,最悲痛的一年。
因为宫梵玥的趋势。
宫倾琛彻底疯了。
宫家老爷子也承受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直接一病不起。
洛瀛全程处理宫梵玥的后事,时念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脸色不好,整个人憔悴到不行。
洛瀛给时念卿送来了好些文件。
都是财产继承权。
除了宫家家族的权力与世袭之地的继承权,以宫梵玥名义购买的市面上的商品不动产、动产,全部都按照医嘱,全部都过户到时念卿的头上。
时念卿自然是不愿意继承的。
那是宫家的,跟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可是洛瀛却说:“总统大人已经去世,希望你能让他走得安心。”
时念卿签了字。
办理好过户手续,洛瀛带时念卿去了宫家府邸的一处仓库。
满满的仓库,全是礼物,以及被做了永久处理的玫瑰花。
单是那玫瑰花,便足足占了一整面的墙。
时念卿直接傻眼了。
除了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洛瀛说,这些年,宫梵玥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订一束鲜花,她不接受的话,都会让他拿去做永久保存的处理。
不知不觉,玫瑰花便占了一墙。
那天,时念卿一个人呆在仓库了,捂着脸,哭了很久很久。
她从来不知道,宫梵玥会这么用心的去爱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
从来都认为他爱她,不过是利用而已。
霍寒景再次复位,皇室贵族,虽然名正言顺,但是对于普普通通的国民,却是很遭非议的。
所有国民都说,宫家总统之死,是霍家的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