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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后脑勺，想起昨那个过肩摔。
“呵，”扯扯嘴角也只一声勉强的笑。
他从脑后到眉心，揉揉捏捏试图减轻点头痛带来的不适。
一只白净的手递过一只水囊。
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就见胡满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她手上拿着水囊，自己的嘴巴却干裂的厉害。
“满，”李显握住那只手，顺势站起来。
他笑出一口白牙：“你别总他娘的欺负我。不是要事实吗，爷该怎么做，比上刀山下火海容易吗？”
静。
静的连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到。
李显怀疑她把自己弄过来就是为了活活冷待死。
照耀大地的光线，在两人靠的极尽的脸颊间缓缓消失。
“闹够了吗？”
一个指头的距离，胡满木木的开口打断了。
那橘色的光又打在她脸上，李显甚至能看得到她脸上血管，细细的，隐藏在惨白的皮肤下。
他挺着腰背，徒能正常话的距离，扯这嘴角问：“我不闹，你会理我吗？”
胡满看着他，把水囊扔在他脚边：“等着吧。”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她比蚯蚓还沉默。一人一兽坐在土坡上。
“臭丫头。”李显忽然对着她的背影叫幼年时的外号。
胡满下意识的回头。
果然，还是那阳光也融不化的冷。
如果能从她脸上看到一点点悲伤，李显也不会想替她哭，所有的苦都憋在心里，背着人都没有半分发泄，她这是在怨恨自己啊。
知道自己的安慰不是她想要的，；李显静静靠山树上看着她出神。
她忽然从那个土坡上站起来，拧着脖子看向自己。“走吧。”
李显的两条眉毛跳起来，从树上把浑身僵硬的身子拔出来，跟这蚯蚓的尾巴走。
走了好一会儿，上晾山岗，高高的，附近的几片树林都尽收眼底。
胡满随意找了片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蚯蚓的身子一挺一挺的去到她身边，像一个守卫者一样，挺着上身看着远方。
很显然没有告诉李显要干嘛的样子，他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瞅着胡满闭上眼，忽然感觉到迎面刮来一道风，吹的他睁不开眼。
哪儿来的风
手臂挡在眼前，他勉强睁开眼，就见胡满的墨发翻飞，几片树叶围着她打转。李显知道，以她为中心的那片地方，有风，距离她两步外的这里，没风。
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在回过神来时，就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李显抬头看，惊觉几只灰扑颇鸟儿在半空中拍着翅膀对胡满瞎剑
那鸟儿越聚越多，竟黑压压一片，不鸟叫声有多么的高低起伏，就见胡满前面一点儿的地上落了各种颜色的鸟屎，而且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鸟儿还有没完没聊趋势。
李显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她会御兽，但从没见多这么大场面，惊讶的够呛，脚步朝后退，拉开了距离就见那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有那么老长。
他心想：这片林子里的鸟怕是都飞过来了吧。
受到致命吸引的鸟儿持续飞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胡满终于睁开的眼，微微仰着头，却有睥睨下之气。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单手举高。
的纸张上画着两个人头像，赫然就是曹青，和不知何时做了和尚的胡兔娃。
“记住这上面的人，无论看到哪一个都回来告诉我。”
变调不变其意的话一连重复了很多遍。
无数只鸟争前恐后的逼近，它们挨着挤着，像一阵风刮过，在朝四面散开，飞往府城的各个方向。
只有蚯蚓最清楚，这些受精神力支配的鸟儿如果不能完成交代的任务，将不眠不休，直到死亡。
把最后百只怎么也没办法接收精神力控制的鸟中傻蛋挥手散开，胡满摊在蚯蚓神身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李显半蹲在她面前，把她贴在脸上湿漉漉的碎发拨开：“做完了吗？”
“完了，”胡满喘气。
李显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气息均匀的坡下走。
胡满没有多余的动作，把头靠在他胸前，吐气般道：“回那片树林，然后写信，告诉你家人你很安全，写好了就交给蚯蚓。”
“好，”想都不想，李显就答应了。
还与她商量道：“就我在府城的别院，他们什么时候不阻止我了，我在回去。”
胡满道：“随便。”回到那片最初的山林之后，李显把她放在蚯蚓盘起来当靠垫的尾巴上，压着声叮嘱，“你看好她，哥哥打个兔子就回来。哪儿有兔子？”
在蚯蚓鄙夷的目光下，李显一溜烟儿的跑了。
捡柴，挖坑，生火，宰兔子，李显做的有条不紊且迅速，在胡满缓过劲儿来之后奉上烤焦的兔肉。
食不知味的咽了几口，胡满把手里剩下的塞到蚯蚓嘴巴里，又压在它身上挺尸。
李显在一边撕了块衣角，用兔子血搞了篇血书，交给蚯蚓后就没记性的跟胡满腻味。
望着空发呆的姿势一直会持续到有鸟儿在空盘旋。
胡满站起来伸出胳膊，那鸟就长了千里眼似的从上直飞下来，落在那胳膊上，然后被她掐着鸟脖子对视。
这样的一幕不知道来了几次，胡满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眉宇间缠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召唤了一声不知道跑哪儿去祸害生灵的蚯蚓，从树洞中拿出一柄半臂长的刀。
看着眼熟，李显眯着眼睛盯着瞧，想起来这是哪把在边关城杀蛮子所用的刀。
那是段血腥的会议，他打住，道：“人找到了？是谁？”
“该死的人，”胡满把刀甩在背上，终于正眼看向他，“我带上你的目的有多，其中一个就是让你亲耳听到，你们李家在曹青之事上有没有关系。”
李家在曹青之事上有没有做帮凶，她与自己同样在意，李显心里有着滚烫的疼。
几里之外有大的城镇，紧挨着城镇的村庄很少会有什么陌生人，此时走在路上的一男一女皆是样貌不俗之人，引得人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