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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他拿地址的时候,你看到他的手没,手背上又青又肿,还结痂了,好像是被什么摩擦的,他受过伤吗?”
“不知道。”裴绒绒也不想知道,他擦伤手背没什么,比不上她失去了妈妈。
裴容锦俩个小时后才回来,他跟裴绒绒说:“搞定了。”
陶宝蓓有些不敢相信,她当时和裴绒绒都要跟对方吵起来了,那边的人耷拉着一副死人脸,不阴不阳的拒绝,根本就不给她们一点迂回的余地。
她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说服的他们,找人吗?”
“没,拿钱砸的。”
“这么简单粗暴?”
“嗯,一会儿有人来送饭,吃完了你们休息一下。下午我会让几个人来帮忙,一定会好好的把妈给送走。”
他这一来,大家都有了主心骨,连陶宝蓓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当晚,裴容锦留在这里,给王芳守灵。
裴绒绒让陶宝蓓回家去,毕竟她爷爷也年纪大了,她总在这里也不放心。
屋里静悄悄的,裴绒绒坐在裴冬身边,看着他熬红的眼睛,让他回去睡觉。
裴冬不肯,裴容锦也劝他,“冬冬,你听话,要是你熬病了辛苦的还是你姐姐,为了她你也去休息会儿,等下半夜你来守。”
裴冬这才站起来,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王芳的卧室。
他躺在王芳的床上,盖着王芳的被子,那中感觉就像好被妈妈抱着一样。
裴绒绒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咬住了唇。
裴容锦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折元宝。
过了一会儿,俩个人同时去拿金箔,手碰在了一起,裴绒绒跟触电一样,立刻缩了回去。
裴容锦说:“你也去睡吧,你的脸色太难看了。”
“我没事,今天谢谢你,不过你还是走吧,你还有工作。”
“我请假了。”
请假这俩个字几乎都不出现在他的嘴里,他几乎一年都在医院里。
现在再赶人说不需要你就太矫情了,裴绒绒沉默着。
“你回去睡,乖。”
裴绒绒摇摇头,“不用,我下午的时候休息过了,你去睡。”
“不用。”
俩个人就再也没说话,一直沉默着折纸。
“明天你大姨几点到,我让人去接一下。”
“上午10点。”
“好。”
又沉默了,好像俩个人真的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其实,裴绒绒真没觉得俩个人有什么好能谈的,她和他永远都没有共同话题。
“等我姨来了,后天就下葬吧,我妈这个人不爱麻烦人,早点走了,大家也都轻松。”
“嗯,妈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很好的人。”
“可架不住命苦,从小离家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嫁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可婆媳不和睦,家里也没钱。后来生了个儿子又有自闭症。中年丧夫自己又得了癌症,她才51呀。”
她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可从她呆滞的眼神和嘶哑的声音,裴容锦已经感受到她所谓平静下面那巨大的悲伤。
她那是在压抑,即便控诉命运的不公,她也是压抑的。
“绒绒”他走到她身边,“你别难过了,我想妈在最后也是开心的,因为她有一双好儿女,你和冬冬都很好。”
“谢谢你安慰,可是我知道,我有多糟糕,要不是因为我,我妈也许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神情里带着深深的倦怠,肩膀也耷拉着,在暗淡的灯光背后,五官也变得惨白。
裴容锦看了看窗外,很远处有一点灯光,在夜色中朦朦胧胧。
他站起来,走到了裴绒绒身边,又坐下,伸手轻轻揽住了她。
裴绒绒并没有推开他,不是不想,是没有力气。
“绒绒。”
她抬起眼帘,微微转头看着他。
她眼睛里浮着一层雾气,因为眼里血丝过多的缘故,那雾气也是红的。
裴容锦的心脏抖了一下,他抬起手,慢慢擦点了她流下来的一滴泪。
“你哭出来,好不好?”
她摇摇头,“不哭了,我妈不喜欢我哭。小时候她打我,要是我哭,她就更打的厉害。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坚强,别动不动掉眼泪。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去在乎你的眼泪,落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你懦弱的象征,只会更看轻你。”
“可我不是别人,别憋着。”
她还是摇头,“对你就更不能哭了。”
“为什么?”
她咬了咬干裂的唇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刻,裴容锦的心脏绞痛,他觉得他可能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裴容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你。”她说。
第二天上午,本来说好的要陶宝蓓去接人,可因为裴容锦另外安排了人,陶宝蓓就直接过来。
11点左右,裴绒绒的大姨终于来了,她和她的女儿一起,进门就扑灵堂哭起来。
裴绒绒的大姨王芬跟王芳有几分相似,就是胖了些,也高了些。
裴冬看到她的脸,有几分失神,陶宝蓓知道他想起了妈妈,不由的拉了拉他的手。
“冬冬,别难过了。”
王芬在灵堂哭完了又抱着裴绒绒哭,一边哭一边后悔这些年没跟王芳见一面,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却没想到却是天人永隔。
裴容锦有些触动,确实,人们总是以为还有时间,可是生死却从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