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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声,只见他立在玉台边上,叉着腰,正不停的冲着甘遂絮叨吆喝连带冷嘲热讽。“你挖深点,再深点,你整天吃这么多,都吃哪去了,就这点子力气真是白糟蹋那么些吃的了。”
而甘遂撑着把锄头倚靠着,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子,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这土早不知冻了几百万年了,有本事你来试试。”
子苓皱了皱鼻尖儿,奚落道:“你的仙术是白练的啊,你不会拿火烧化了它再挖啊。”
“来来来,你来烧一个试试。”甘遂把锄头递了过去,呛了他一句:“玉京山上不准动仙火,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所以才让你烧的嘛。”子苓并不去接他递过来的锄头,只嘻嘻一笑。
甘遂登时哽住了,愤愤然的瞪了他一眼,再度挥起锄头,卖力的挖起来,汗珠子一颗颗掉到地上,转瞬间便被冻住,只片刻功夫,他身边便结了一层薄冰,旋即汗珠子再度落在上头,便是叮呤一阵轻响。
伴着轻响,白衣姑娘在玉台上摆了四碟点心,捻起一块塞到甘遂嘴里,笑道:“瞧你们挖的辛苦,给你们送点点心过来。”
子苓笑着拍手:“还是你这丫头知道疼人,我尝尝。”他冲着甘遂努了努嘴,笑道:“你赶紧挖,晚间要用的。”
甘遂抹了抹汗珠子,一通猛挖之后,打土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个通体白腻,寒气缭绕的酒坛子,登时喜笑颜开起来。
“怎么就一坛,别的呢。”子苓蹙眉疑问。
“没了,就这一坛子。”甘遂伸手在泥土深处挖了半响,挖了一手泥出来,出其不意的子苓身上蹭了蹭手。
“甘遂,你干嘛,我这是新衣裳。”子苓登时干嚎了一嗓子,手忙脚乱的拍着衣角,愁道:“不会就这一坛了罢,师父说这底下可埋了好几万坛酒的,这才万年不到,怎么就喝没了。”他抬眼望着甘遂,眸光闪动,疑道:“该不会被你偷喝了罢。”
甘遂冷哼了一声,怒道:“你最会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我还说是你偷喝了呢。”
白衣姑娘扑哧笑了起来:“你们俩就是会窝里斗。”她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你们算算,这万年来,咱们逢年过节要喝,过个生辰要喝,修为精进要喝,就连子苓师兄被相好的给抛弃了,也要喝个不醉不归,别说数万坛酒,就是数十万坛酒,也经不起咱们喝上几回。”
“净胡说,我这样好的皮相,怎么会被人抛弃。”子苓啐道:“今日大师兄生辰,就这一坛子酒,寒酸了点罢,再说也不够咱们几人喝啊。”
“我是大师兄,又是我生辰,自然是我多喝一些了。”川谷不知躲着偷听了多久,踱出来朗声笑道。
子苓瘪了瘪嘴,奚落道:“你也知道是你生辰,不请我们吃喝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要跟我们抢酒,真不知道你是小气还是嘴馋,大师兄没个大师兄的样子。”
“你,”川谷一时间哑然,哭笑不得起来。
甘遂一边净手,一边瓮瓮道:“子苓师兄,这酒可是我挖出来的,你可不能和我抢酒喝,那就太没脸没皮了。”
子苓皱了皱鼻尖,冷哼一声:“行,我不跟你抢酒喝,让你敞开了和,你也就是两杯倒。”他回首,只见白衣姑娘捻着腰间的缨络,有些走
神儿,旋即笑道:“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喝那么多酒有伤风化,你就别喝了啊。”
白衣姑娘登时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抿了抿唇,从地上提起酒坛惯了过去,却被子苓稳稳接住,揭开坛口轻轻一嗅,登时酒香四溢,令人沉醉。
光幕中原本空落落的庭前,在转瞬间种上了数株四季花草,那是白衣姑娘悉数种下的,细心养护,从那日后,她倚在窗下,叹海棠挑在春日里,如晓天明霞,与朝日争辉;观夏荷婉转,暗送幽香;赏金桂迎秋,香风阵阵,冬日里随着几场雪下,百花早早姿容不在,倒是红梅开的极盛,似胭脂点点,在漫天雪中铺开。
春日里,庭前的海棠花开的极为热闹,深红浅粉的在庭前扯出一片片蔚为壮观的云霞,阵阵甜香氤氲在空气中,微风轻拂,透窗而入。拜入玉京天尊门下这三万年里,白衣姑娘终于触到了修成神君的瓶颈,可她在这个坎上徘徊了数百年之久,终是突破未果。
大片的红光充斥在屋内的每个角落,隐隐有些轻微的爆破声传出,落葵端坐在蒲团之上,被一团团漂浮不定的红雾笼罩着,整个人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而她额上那只朱雀鲜红的愈发妖异,从眼眸中沁出成串儿的血滴。
光幕在此时嗡鸣一声,消失不见了,落葵和苏子面面相觑,愣道:“怎么没了,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川谷踟躇良久,哀伤道:“后来,后来他们死了。”
“谁,谁死了。”落葵惊道。
川谷像是不动声色的抹了把泪,声音微颤:“后来,小师妹未能突破神君修为,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了,而子苓师弟情劫未过,轮回去了。”
“啊,”落葵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我以为,以为你们神仙都不会死的。”
空青揽住落葵的肩头,叹道:“凡人都说成仙好,其实是各有各的苦,凡人苦的是生老病死,生怕难享天年,而神仙苦的是绝情禁欲,生怕遇上情劫动了仙根,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做凡人虽说只有短短数十载,可无尽的轮回下来,活的都是不一样的生生世世,可做神仙有什么趣,生生世世都是亘古不变的同一个活法儿。”
“这话,好像是你二哥广丹说的罢。”川谷微微一叹。
“就是因为这个,当年二哥才执意下界历劫的。”空青点点头:“二哥历劫历的自苦,也连累的苏叶帝君五百年来日日朝会,他可没少抱怨呢。”
落葵心中闷闷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堵得难受,脱口问道:“川谷,你的小师妹,叫什么名字。”
川谷的神情变得极为怪异,怔了半响,方才笑道:“说来也巧了,她不光和你长得有些像,连名字也一样,也叫落葵。”
落葵哑然,曾经的梦境悉数在脑中浮现,与方才看到的和听到的渐渐重叠在一起,她有些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的,不禁蹙眉道:“果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苏子拍手笑道:“还真不好说,保不齐你是川谷小师妹的轮回呢。”他拍着落葵的肩头笑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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