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然而，眼前双方已成对恃局势，鼎鼎大名的江南职业杀手二人联手对敌，又岂能临阵示弱？无论如何，在气势上决不能输给对方。梅山怪客帅屏飞当先冷冷说道：“东方云星，你的胆识的确令人佩服。但是，你自信今天我们二人不能得手么？”杀手就是杀手，就连说话也都是这等爽快明了，

东方云星微微一笑道：“在下还很年轻，自然不想死，也不能死，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如果今天这里必须死人的话，我想也不应该是我。”

“那又应该是谁？”帅屏飞闻言心中一颤。

“非常简单，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我不死的话，剩下的也只有你们当中的一个或是两个了。”

“你就那么自信？”帅屏飞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你们的同伙胥银真胥大侠已经反正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吗？在下劝你们趁早不要再痴心妄想，还是为你们今后的出路多想一想吧。你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当杀手，一辈子都能杀人，你们总有杀不了人的一天。如果你们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不妨试试。不过……”

“不过什么？”鼓山神指呼延风接过话头问道。

“如果我们不动手，在下还能将你们和胥大侠一样看待。一旦你们非要动手的话，我们就是敌人，你死我活的敌人，我想你们会比你们的同伴输得更惨。”

“东方云星，你也太狂妄了吧，你要知道，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呼延风冷冷说道。

“当然。不过，在下却认为，值此中原江湖动荡之秋，不思助正除邪，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为后人景仰的大事业，反而为虎作伥，为了一点铜臭不惜枉杀好人，这不像是你们这等身手的人物干得出来的。”

东方云星的话虽然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就似与朋友谈心一般，但这话在对面二人听来却是如雷贯耳。十五年杀手生涯，他们还从未遇到过这等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南两大职业杀手能够视死如归，从容不迫的主儿。更重要的是，这番正义凛然的话出自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之口，这就由不得两位心如铁石的刽子手为之汗颜了。

其实，东方云星并不知道这二人在这里截住他也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与他一较高低。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大本领竟使赫赫有名的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老大痛改前非金盆洗手。由于东方云星事先不知道二人的打算，还只当是瑶山飞剑胥银真托二人前来报复，所以虽然表面上异常平静，但内心中却已动杀机。

二位杀手无端被东方云星轻蔑地教训一番，羞怒之下，本来已经四散的杀气又不由开始收拢。他们本来就不甘心，只是碍于盟兄胥银真的苦心规劝而临时改变主意，经东方云星此言一激，杀手的本性立即暴露无遗。梅山怪客帅屏飞强压怒意冷冷一笑道：“口气不小，你就是死于我们二人之手，帅屏飞也还是佩服你的气质。不过，今天我们不妨换一种气氛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谈个条件，但不知……”

“笑话，杀人也要谈条件？这也算是天方夜谭吧？不过，阁下有何条件，不妨提出来，东方云星倒想洗耳恭听，长长见识。”

梅山怪客并不理会东方云星的讽刺，依旧冷冷说道：“其实我们也并非要一意取你的项上人头，而是特来印证一件事。如果你胜得了我们二人，我们今后不但不再与你为敌，而且或许还会反戈一击，与你一同对付阴阳教。但如你不能取胜的话……”

“这岂非换汤不换药？如果东方云星胜不得你们二人，在下项上人头还不是你们向主子换取银子的筹码？”

“娃娃，你要太狂妄了。要知道杀手也有杀手的血性，并不是非要杀人不可。”

“如此说来，二位是专程寻仇而来，想为同伙挣回面子？”

“也不全对，这次我们要和你决战，一次来决定我们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出路。”

“看来二为也想放下屠刀，重新做人？”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是不是能够让我们改变主意了。”

“那，二位又想如何来进行我们之间的这场决战呢？”

“很简单。我们绝不会暗中算计你，你只要单打独斗，能够一次胜了我们二人，从今日起，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名号一笔勾销。”

“如果在下败了呢？”

“如你败了，今后我们便两不相干，各行其是，我们也绝不再打你的主意。”

“那又为何不弃暗投明，反戈一击，争取中原武林的谅解和宽容呢？”

“这不管你的事，我们的事我们自有主张。”

“阁下此言，恐非出自内心吧？”

二位杀手默然了。他们自然非常清楚，阴阳教一定派了不少暗中跟踪东方云星，说不定眼下周围就会有人盯梢，一旦今天自己二人取不下东方云星的人头，阴阳教一定会不计代价派人追杀己方三人。既然盟兄反正之意已决，而自己二人也不忍心向东方云星下手，那么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命运就只能由自己三人来赌。在东方云星一个娃娃面前又怎能装熊，只是自己心中的痛处被人家一言戳中，所以耳热脸上显得既不自然。

“既然二位能够改变杀人的注意，那就证明你们的天良犹在，如能放下屠刀，东方云星虽为中原武林末学，但也愿意带二位洗刷罪名，使三位日后能够堂堂正正，受人尊重，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东方云星这一番话无异于为二人指出了一条重新做人的明路。因为他们深知，就已东方云星眼下在中原武林甚至南疆的名声和地位，足以号召大多数心怀正义的江湖人物，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只有他愿意并且有资格拯救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命运，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然而，让一个己方三人几欲追杀而不成的少年娃娃充当堂堂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保护伞，这个面子又如何丢得起？但如不听对方的劝告，自己的名誉怒也的确存亡难卜，二人权衡之下，不觉面上极是尴尬。

东方云星此时已经看透了二人的心思，其实他也为二人面临的命运担忧，能够良心发现，这说明江南三大职业杀手并非冷血动物，最起码，他们已经对自己从事的职业和所作所为动了隐测之心，这也已经足够了。自己尤其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终日避祸于仇人追杀的刀光剑影身世不择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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