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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船沉了,尸骨都找不到的时候,他崩溃了——亲生母亲的背叛,心爱之人的死亡,让他看清了至高无上的玄色之下,真正的令人胆寒的底色。
这一溃,就溃了七年,娶妻生子,笑面迎人,恍似太子,实是傀儡。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挂出那一套紫色的宫装,对坐着深思、落泪。
叶桓微也想起来了,不过她和韩珝偲的此时的心态不同,做法自然也不同。她没有下跪,只是静静的站在殿中,面对着他的背影,隔着珠帘,似真似假,冷冷地看着。
他转过头来,对上她冷冷的目光,心里有多少句体贴的话,都溃退在了这沉默的质问中。
只是她穿着那正合身的紫色宫装,脸色偏黄,嘴唇微紫,虽然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容貌也早已大改,却依旧褒有相似的精致五官,恍惚还是当年的恒儿,这让他多少有点安慰。
“你知道孤为什么召你过来吗?”他发问了,语气中是难掩的激动,甚至有些细微的颤抖。
“不知道。”她冷冷地回答:“我也不想知道。”
韩珝偲突然有点害怕:只怕如文云曦所说,叶桓微是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了。
“恒儿……”“我叫叶桓微,”她打断了他的话:“寒川叶家的二小姐。”
“你何须再掩饰?衡安郡主和文云曦都告诉我了。”他忍不住了,掀开珠帘来与她相见,看见眼前有千万句对不起要说的人,一介七尺男儿,却不禁红了眼眶。
“恒儿,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躲开韩珝偲的目光,却分明把他当下的模样覆盖在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公子身上。
“我叫叶桓微,我的主子是四公子韩珞成,我来这里是为了蓉我的玉珏。纵然你是皇帝,只要我没有犯罪,你也不能关押我,强取我的东西。所以现在,可以把我的玉珏还给我,放我走了吗?”
“还有,这套宫装一点也不好看。”她盯回他的目光,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果真忘了一切。
他听者有意,不禁有些气急了:“孤确实不能无端关押你,但是孤纳你为妃,一样可以把你留在宫里——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你真的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吗?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
她冷笑着,红了眼,就那般看着韩珝偲,陌生而熟悉,叫韩珝偲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半晌,她回敬道:“如果你知道手筋断了有多痛,知道隐姓埋名从头来再来有多难,你知道希望落空之后的绝望,”她往后退了两步,眼里全是失望的泪花:“你就不该,再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