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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油得发臭的水,向冬漾凝白着脸色,双手搅和着盘子刷洗,水上漂的盘碗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向冬漾倒掉换了一盆洗碗水,站得正直的身体被污水溅了一身的围裙。
一会儿后,那要命的声音又不耐烦地叫起:
“向,快点,外面正缺人手,洗好盘子赶紧出来,别磨叽。”
向冬漾苦着脸色拖了围裙走去,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架面前,“需要我帮什么?”
那名头儿将一大把牛肉挪出铁架放在盘子上,吩咐道:“来,把这盘肉给第二十桌送过去。”
向冬漾端过一整盘的牛肉,转身走到第20桌前,眉头拧成波浪状,脾胃里像倒泛着各种脏淤臭水,他低头强忍着“噔”一声忙放下端盘,把20号桌的顾客都吓了一大跳。然后扶着长桌猛地低头下蹲,腹中下肚不过半晌的晚饭立刻如哗啦瀑布倾泻吐出,呕吐味顿时臭在空气里。
“哎呀,真是晦气!”
高妮曼刚好坐在外桌边,看到服务生的呕物喷到了自己的高跟鞋沿边,一股味直熏向自己,她忙呼叫地的不满。
那名头儿听见顾客喧哗声就赶来抱怨向冬漾,“喂,我你怎么搞成这样!”
大家都见那名服务身蹲俯着头咳咳几声没有言语,也不抬头道歉。
李笑欢见此忙过来扶起向冬漾,又瞧见桌上刚端来一大盘牛肉,鞠躬对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朋友他对牛肉反胃,一闻到牛肉的味道就不舒服,真是很抱歉。”
姜晓棉看见李笑欢和向冬漾后惊讶万分,他两又正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不想在此瞧见这等狼狈的一幕,她把头一扭,偏了背后方向,假装没有看到。
向冬漾垂着脸色,血色一下子消失得没有了踪影,他一直没有抬头,更别能看到靠里面座位的姜晓棉了,他挪着缓慢的脚步往后厨走去。
李笑欢对20桌的顾客不停地鞠躬道歉,抬头时正看见姜晓棉,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
那名头儿很不好意思地善后,为他们挪了一个新的位置,又换了新牛肉呈上。
迟阳和早就一眼认出了向冬漾,看见姜晓棉没有出声,他也不好过问,拿起一串牛肉递给她:“晓棉,吃一串牛肉吧,没见你怎么吃,这个味道很不错的。”
“不了,我对牛肉过敏,我吃别的吧。”
姜晓棉微笑着拒绝,迟阳和拿牛肉的那只手微微一颤,“看来我就只好赏给自己的肚子了。”
高妮曼哼笑:“千金姐就是太娇贵,那么有营养的牛肉都会过敏!”
‘妮曼魔女’古怪的话一出,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茬。
露丹笑着扯了个话题来问:“迟总监,你长得这么帅,应该没多大机会单身吧!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们也叽里咕噜地问:
“是啊,迟总监,别藏着不话嘛。”
“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特别地好看?”
……
迟阳和摇摇头笑了一脸,“对影自成双。”
大超疑惑了:“我只听过‘对影成三人’,这是有孤单的意思,但是这‘对影自成双’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大家也不明意思,露丹朝姜晓棉问:“晓棉,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晓棉咀嚼完口中的食物回答:“这是出自《聊斋·香玉》里的句子,‘空山人一个,对影自成双’,迟总监的意思是他还单身。”
大超哈哈笑后举杯:“喔,原来如此,文雅饶世界我们不懂,我们粗人还是‘举杯邀大家,对影一群人’吧!”
大家笑着都举起酒杯互敬酒,唯有迟阳和跟姜晓棉倒了杯茶水作酒。
又有别的员工笑:“果然是有车有借口就能避酒!看来,我们今晚酩酊大醉也没有关系,那不正有两辆车可以挨个拉着大家回去!”
听见这话,迟阳和朝姜晓棉对视而笑,姜晓棉刚才因为向冬漾,没怎么很笑得出来。
“晓棉,你也陪他们喝一杯吧,等会我先送你回去。”
迟阳和的话音才落完,他们一口一言争先道:“迟总监,可不带这么偏心的!”
“是啊!”
“迟总监偏心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
迟阳和被他们闹得直叫投降:“好好好,听者有份!”
几钟头过后,废弃的竹签堆了一桌,酒杯也有倒躺,临桌的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将近十一点,他们一伙人才欢散而去。刚刚也不过开个玩笑话,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回法,倒也没人真缠着迟阳和,落得他跟姜晓棉两个人独往停车位走去。
“刚刚那位向先生…”迟阳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了出来,“你怎么没有跟他打个招呼?”
姜晓棉故作平常:“他已有他的生活,也有了新女友,哪有什么意思去打这个招呼。”
“那在画廊我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别扭,今从那一盘牛肉,我算是明白了。”
“喔?你明白了什么?”
迟和和的笑容很是随意,摆手道:“一个对牛肉反胃,一个对牛肉过敏,你这两人没点刻骨铭心的故事,否则,没来由地辜负了美食,你两个让牛肉情何以堪?”
姜晓棉听了这话,神色闪烁逃避简单一句话:“我只是纯粹的对牛肉过敏,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迟阳和“喔”一声,似懂了一样把音拖得老长,又:“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若将‘乌鸦’变作厌弃之物,那么也必定殃及池鱼。”
“你的想法都是揣测假设出来的,不过也风趣,就是没有什么意思。”
“晓棉!”
两人正聊着出羚梯,就听见韩非然呼唤姜晓棉的声音。
韩非然走近后看到姜晓棉身旁的迟阳和,脸色立马沉下来流露出几分不悦:“晓棉,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喔,他是我的上司,迟总监。”
迟阳和察觉到韩非然不见待他的面色表情,仍友好地相握:“你好,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韩非然假意握了手后也不跟他多一句,转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姜晓棉披上,就拉她走:“你这么晚还不回家,白姨托我来寻你,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韩非然开着车,姜晓棉坐在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