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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飘零不大不的雨,泥泞路上全是水洼,映照着林中火光点点。
“咚——”一只青蛙踩着水洼向前扑去,完全伸展开的两只前脚重合在一条直线上,溅起一片水花,下一刻便与身体分离。
一道剑光在幽微的火光中划过,红色的血水在草叶上伪装成露珠的形状,顺着叶脉汇到叶尖,结成一颗芙蓉石般的淡红珠宝。
滑腻而丑陋的皮肤被锐利的剑锋破开,“啪嗒”一声沾满泥土。
徐林见那皮肤黝黑蓄着大胡子的健壮男子突然拔剑,吓得把手一抖,把刚啃了两口的烤红薯栽进灰里。
“刘、刘镖师,可英有什么异状?”徐林早已饥肠辘辘,此刻也不顾那满头大汗,没有半分架子地捡起灰堆中的烤红薯,吹了几下送入口郑
刘镖师不动声色地制止了他,将左手食指竖起放到嘴边,做出一个“嘘”的嘴型,示意他不要话。
徐林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同手同脚地站起来,厉色地瞪了眼身边几个护卫。
一只蛙凉了,总还有别的蛙声。清晰的踩水声从另外的地方传来,刘镖师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警惕地提着剑站立起来,背向着马车后退。
拔剑声中混着枯燥的蝉鸣声,但依然掩盖不住那不断靠近的、类似动物爬行的声音。
许仙仙把手按在刀柄上,闭目静听。
那种声音很是奇怪,是她从未听到过的。类似于昆虫从地面爬行的窸窣响动,但又夹杂着黏腻的水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往前爬。
许仙仙无法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因为那声音渐渐放大、靠近,如浪般一重盖过一重,从细而不易引起重视的黏腻水声变得密集。
幽暗的林中,微的火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徐林从旁边拿了一支火把,颤巍巍地举在手上。
“呱——”一道凄厉的蛙声响起,徐林“啊”地叫了一声,往前一照看清是个被切成两半的蛙,正有疑虑时,突然听见身后的护卫大叫一声。
无数巴掌大的黑影般从空中跳落,地面上不知何时窜出密密麻麻的蛙,黑豆般的两只眼睛发着亮,幽暗地看向四周的人。
“啊——”车队里仅有的两个侍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脸煞白。
“老爷救我!”那女子往肥胖的中年人身后一贴,忽然觉得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而旁边的另一个侍女正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腿。
只见一团丑陋的青色蛙趴在女子的腿上,两颗滴蜡般殷红的眼睛向上看去,腥臭的透明涎液从长舌上垂下,腿被卷住的位置像被灼烧般疼痛,出现一片灼烧的痕迹。
白皙的腿瞬间红肿不堪,鼓起黄色的脓包。
徐林心里一跳,胃里泛起恶心,他嫌恶地将那吓得面无人色的侍女一推,让身边护卫将自己团团围住。
马儿们也嘶鸣起来,四条腿不住乱踏。有的身上已经趴了两三只丑陋的树蛙,把柔顺漂亮的皮毛啃得凌乱而血腥。
马儿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蛙们跳上车辕,试图往里涌去。
徐林大惊失色:“刘镖师,我的货,我的货啊!”
他又是往那车厢频频看去,又是被周边乱跳的活蛙们乱了心神,将手上的火把乱划。
蛙群如潮水般向车队涌去,看得许仙仙后脖子直发凉。
她和鹿闵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难以言喻。
“这什么鬼玩意儿,把车队当蚊子堆了?”鹿闵做了一个要呕吐的动作。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许仙仙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场面。
一双殷红的眼睛从她脚边跳过,许仙仙差点没忍子刀,却见那模样可怖的蛙从她脚边跳过,无事般地向车队的方向汇聚。
鹿闵注意到蛙的异常,和许仙仙对视一眼。
滑腻的五趾张开又合拢,借助着蹼的力量在水中快速滑行,红色眼珠的树蛙张开血红的五趾一个接一个向下跳。
饶是刀剑再快,切豆腐般将这些恶心的蛙斩为几段,也挡不住不断涌来的蛙潮。
即使是押过上百趟镖的刘横,也没见过这样诡异而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场面。
镖师们的身手显然不凡,刀剑快得像一阵阵风,光滑的蛙皮上涌着鲜红的血,残骸不断从空中落下,土腥味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
然而蛙群依然密集,不断地爬到人们的手上脚上,恶毒的长舌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痕迹。
镖师们的任务是押镖和保护主顾,其余的也有些顾不上。徐林颤抖着缩得像个龟壳,一手乱挥着火把,一手扶在刘横的肩上。
刘横显然嫌他碍事,从旁边叫了两个人:“吴客、钱迪,让徐老板上马车。”
罢便把徐林往那边推了一把,又是一道水声,两眼血红的树蛙一触碰到徐林的肩膀,便被一道雪白剑光斩开,像一个水球般爆炸。
腥臭的血水溅在徐林的脸上,他的双腿不停使唤地哆嗦起来。
吴克和钱迪两人各出一手架着徐林的粗胳膊,一手持剑护卫,将一个个飞扑来的黑影劈成两截。
徐林颤颤地向马车靠近,左脚突然被什么发凉的东西绊住,定睛一看竟是那要死的翠。
侍女背上的衣服鼓囊囊的,不断耸动着,里面显然藏着那要命的玩意儿。
翠的脸像死人一样发白发灰,半边脸被蓬松的头发遮住,绝望地翕动着嘴唇:“老爷,老爷,你救救翠,救救翠。”
柔弱无骨的两只玉手此刻就像那地狱里长出来的鬼藤般将他死死缠住,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张脸蛋上满是啃噬的红肿痕迹,像恶鬼般可怕地瞪着眼。
徐林被吓得一脸骇色,此刻又怒又急,眼看那团鼓囊东西正往女子的肩上爬,他不知哪里生出力气往那单薄的肩膀上重重一踩,女子痛叫一声,松了两只手。
“该死的贱婢!”徐林往那具不断痉挛抽搐、发出痛苦嘶叫声的身体啐了一口,趴在女子背上的树蛙被大着胆子一脚碾成肉泥,漂亮的衣裙此刻污脏得比抹布还不如。
徐林将沾满肉泥的鞋子在女子早已松散开的长发上刮了几脚,踩着头颅将那具自己曾疼惜不已的娇柔身躯朝外狠狠一踢,快速地上了马车。
车帘垂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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