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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你大舅二舅，你这个哥哥当得很差劲！你大舅二舅什么时候凶过我？护我都护不来呢——还凶！”桂英完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母子两笑作一团，边上的漾漾也嘻嘻笑了，似乎是听懂了。
“其实，你们两这样不很亲，妈也有责任。”桂英擦了擦红红的鼻头。
“为什么？”仔仔诧异。
“怀你妹妹的时候也突然，妈那时已属于高龄产妇了，其实犹豫了很久。我跟你爸爸那时候收入很少，身上还有房贷，你马上要中考，要生出来谁伺候月子谁来照顾这个孩子……我俩那段时间为要不要这个孩子愁死了简直！第二个月的时候我跟你爸谁也不敢提是要生产还是要堕胎，没少吵架也没少抱着哭，到第三个月有一我一狠心，跟你爸我要生，之后心情才好了起来。”
母子两看着漾漾，一个流泪一个点头。四岁的漾漾许是困了，听妈妈讲着前世今生的故事，躺在妈妈怀里滚来滚去，咬得被角儿满是口水。
“妈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你当时正准备初二的期末考试，不想影响你初三分班的成绩。后来一拖拖到了五六个月，你自己给发现了，哈哈！我跟你爸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而不是躲躲藏藏等你发现了回头质问我们。那时候想着你才十一二岁，还不懂事，又怕了你会反对不让我们生，也怕我们硬生了会造成你提前青春期叛逆，毕竟那年你要中考。其实，也犹豫了很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仔仔握着妹妹的脚腕点头重复。
“后来我跟你爸想过……跟你聊一聊妹妹的事儿，但是那时候你爸白上班晚上做饭，我一个人照顾她，光喂她吃奶、哄她睡觉、换尿布、陪她玩、打扫卫生已经搞得妈筋疲力尽了！有一回我正给她读故事书呢，自己给睡着了，醒来后还能接着读！”桂英完望着漾漾甜甜地傻笑。
“呵呵……”仔仔浅浅一笑。
“这世界上的感情有很多种——夫妻之间，朋友之间，手足之间，父母子女之间、上下级之间、笔友或网友之间、主顾之间……如果其中能有三样维持一辈子，或者十来年、几十年维持得很好，几乎可以判定人生很幸福了，妈现在就觉得很幸福。当时我也是想着我们兄妹三个这么好，才决定生漾漾的。现在看着漾漾和你，我觉得当时把她留下来，是非常非常正确的！只是陪你陪的少了，一样，将来你老了，漾漾会补偿我们亏欠你的那部分。”
“嗯！我懂了。”仔仔完，也叹了一口少年之气。
“你还，不着急！以后对她用点心，娃儿大了能懂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妹妹对你的感情要比你对她的感情深。”
“呃……好吧！哥哥错了，跟你道歉！”仔仔完一把抓住漾漾的脑袋，朝着头发狠狠地嘬了一口，又瞄准额头响亮地亲了一下。
正打迷糊的人儿被这么一整，吓得如受惊的猫咪一样，身子立马往后躲闪，而后频擦额头上的唾沫。
母子两见状灿烂地笑作一团。
“你哥哥亲你了！妈妈也亲一下！”桂英完也抓住了漾漾的头亲了一下。
害羞的人儿，方才奶凶的眼睛此刻放出了使的光芒和女神的微笑。亲昵了一会，母子又闲聊了一阵，仔仔忽然右手轻轻弹了下漾漾的脑门。
“干什么！”漾漾一脸霸道。
“去！你出去安慰爷爷。”
“嗯？”漾漾没太听懂。
“爷爷有点伤心，你去陪他好不好？”仔仔拉着漾漾的手满脸温柔地商量。
“怎么弄？”漾漾瞪着眼问。
“你走到摇椅那里，然后拉着爷爷的手，坐在爷爷身边就可以了。”
仔仔完起身来，给妹妹开房门，漾漾如获圣旨一般，挺着肚子光着脚丫子出去了。仔仔完也出屋了，只因心里有一桩事。
给舅舅收拾东西时他去厨房取买材车，回来后他去厨房冰箱里喝饮料，来回几趟，厨房的乱象早已印入脑海。此刻九点了，餐桌上摆满了碗筷，厨房两米长的案板上高高低低全是碗盘。妈妈忙了一晚上哭得两眼红肿，爸爸工作一晚上十点下班，爷爷呢？既是家里的老大，也是家里的老人，自到家里以后除了接送漾漾几乎没干过什么家务！
所以，今晚上，谁来洗碗？这是个重要而紧迫的问题。有生之年，何一鸣第一次觉察到，家里洗碗这件事是跟自己也密切相关的。
心里琢磨着，从到大一直有点好吃懒做的少年不知不觉地开始整理厨房。将餐桌的东西全端进来，拨完垃圾以后，而按照锅盆、碗、盘子、工具将所有的东西分成四类，按照大堆好。接着，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聪明的他决定先洗大的器件，大的东西洗完一件，灶台上便多出一块空地。
这头，被哥哥亲过的漾漾如同被佛力加持一般，恍然间来了股劲儿。她按照吩咐到了爷爷身边，见爷爷确实有些忧伤，她趴在摇椅的扶手边，然后左手的五个指握住了爷爷的一根手指。木讷的老马不明所以，望着娃儿忽然间两眼泛光。漾漾见爷爷好像在哭，于是将脑袋靠在了爷爷的胸前。觉姿势有点难度，没过几分钟朋友坚持不下去了。没劲儿站着了，于是坐在了爷爷脚边的地上，两手趴在爷爷的腿上，身板也靠在上面。又过了几分钟，神气的人儿开始频频眨眼、偶流口水、摇头晃脑……
老马见状，起身来将孩子从胳肢窝那儿抱了起来，一口气抱进了漾漾房间，放在床上以后，为她盖上被单。老头坐在床边，伸出一条腿给孩子当护栏。漾漾躺在床上，东西滚一滚前后爬一爬，揪一揪头发咬一咬手指，抠一抠鼻子挠一挠肚子，忸忸怩怩、昏昏欲睡又有些兴奋和欢喜……没一会儿，甜甜地睡着了。
第一次陪漾漾睡觉，老马该是欢喜的，可心里全想着自己的孩子。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孙子辈儿有没有福他实际上不怎么操心，反倒是儿女这一辈，四五十了他依然不放心。老马哄漾漾睡着以后，自己也回屋躺着了。果然大气伤神，大怒伤身。
十点刚过，何致远下班回来了。见家里空荡荡静悄悄地没人，去仔仔屋里找大哥也没见人，听厨房有声音，他以为是妻子桂英，大步走了过去。结果看见儿子在水槽边一根一根地洗筷子，旁边的案板上一摞洗好的碗、一摞洗好的盘子。中年人站在厨房门口，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仔仔觉有人，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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