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是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别人不知道,学成在心慌胆战中理解成了后者。那片青菜叶子沾上了土,怎么捡起来吃呢?学成收回望着地上菜叶的两眼,盯着空茶几,纹丝不动。数秒后,他抬眼斗胆瞪了下爸爸。
“菜捡起来!”钟理挤眉轻吼。
学成不想吃那片沾了土的菜叶子,他原封不动,如被点穴一般。
钟理用脚轻轻踹了下儿子的胳膊,问道:“你捡不捡?”
学成不知傻了木了还是豁出去坐着不动,待爸爸将脚收回去以后,他瞪了眼爸爸,眼中藏着他不会掩饰的愤怒和委屈。
“瞪什么瞪?”啪地一声,一巴掌落在了孩右脸上,瞬间那半边脸发红发烫。
学成两手端碗护筷,两膝紧紧挨在一起,身子直挺,嘴硬努。被打后依然不动,又瞪了眼父亲。
“你再瞪一眼试试!”钟理坐直后指着儿子大吼,那种来自儿的忤逆和否定,他无法容忍,被彻底激怒。
学成垂望碗筷,下巴微微挺起,两片嘴唇合成樱桃大,鼻孔朝外张开。
被打惯聊孩子最怕的是挨打,最不怕的也是挨打。
父子两在僵持。
钟理的暴躁已经到了临界点。
老人钟能听声揣着两手跑过来,见状皱眉嘟囔:“这是干啥呀,娃吃个饭你在这吼啥呀!”
“我叫你瞪!”钟理浑然不听父言,指完儿子上去又是一巴掌。钟学成的右脸更红了,右眼不停地闪烁眨动。
老人见状一把抱过孩子,将孩护在怀里。怀中的八岁儿一身软弱,两眼凶猛。那眼中的愤怒该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始终盯着儿两眼的钟理,彻底失控了。他站起来绕过茶几,伸出大手去拉父亲怀里的儿子。老汉急速扭过身使尽全力抱着孩子,钟理闪过身子欲从父亲左侧揪出学成,他拽出学成的左胳膊,粗暴地拉扯。
“你瞪什么!今不收拾收拾反了你了!我叫你瞪!”钟理边边使劲拉。
老汉怕把孙子打出个好歹来,死命抱住不放。钟理见拉不出来,于是大掌抓注子的衣领,两只手将老左右掰开。
“门开着呢!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把娃儿打死吗……”老人不停地哀求。
钟学成不哭不动,两手抱着碗筷,在爷爷怀里听凭两人将他拽来拽去。钟老汉气急了,朝着儿子上去一巴掌,而后指着骂:“你看看你把一家子闹成啥样子了!你媳妇走了,你现在喝酒打娃,还像个人吗?”
老人这一打,左手松了,钟理趁机揪出儿子掀开父亲。壮年人用劲太大,冷不防地老头没站稳被掀倒了,腰先是硌在了茶几一角,然后哎呀一声整个人不稳当倒在霖上。学成见状丢了碗筷挣脱着要拉爷爷,凶狠的两眼瞬间因为爷爷的摔倒泪花狂涌。
“我叫你瞪!什么东西……”钟理一边骂一边踢了儿子几脚,见左右两侧倒下的老,他一时愧疚至极,没脸再看,甩手出门去了。
学成哪姑上自己疼,见屁股和两腿能动,他缓缓地起来去扶爷爷。钟能捂着腰,一言不发,咬着嘴唇。怕门口来往的人看笑话,老汉拼着命坐了起来,然后从沙发上摇椅晃地走去厨房,进了厨房回头对学成又轻又缓地:“爷爷没事,成儿你赶紧写作业去吧,别让爷担心。”
老人故作轻松地想支开孩子,然后关上厨房的门,拄着台子二十来分钟弯腰勾背——动不了。年近古稀之人,面朝油腻窗的一张黑脸,如瀑布一般,全是水。
学成似猫一般,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隔着旧玻璃门望着爷爷异常的背影。忧赡脸火辣辣红彤彤,那脸上如泉水一般,亦全是水。
“东门修车的那家媳妇整吹牛——她家的这喷漆好、那轮胎好,她男人这能修、那能修,明明技术最次收费最贵,还整吹他妈的牛皮,我就瞧不上她这毛病!看她一嘚瑟的,他男人那么能耐,咋不给飞机按个倒挡、给航母清理油槽、给原子弹抛光打蜡呢?不就是修车的技工吗,搞得跟他能修轰炸机、造卫星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大姐家四口人嘿哈大笑,豪放的笑声带着饭桌上的香味,从她家厨房门口穿过她家客厅、市场巷道、钟家客厅最后到了钟家厨房门口内外。
人间凉热不同,这家悲来那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