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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忙工作呢，别瞎问了！”行侠拉着老马的胳膊往前走。
“耽搁你了年轻人！谢谢啊！”老马招手致谢。
年轻人微微皱眉微微笑，许是还没解释透彻，许是对话还没转移到他们的产品上。
两人行到了展会主办方的新闻中心，见一个高十来米、长十来米的大牌子赫然立在眼前，牌子底下是一圈台子，台子上摆放着各种模样的资料。行侠去领资料时，老马抬头默读大牌子上的字：“第三十五届中国安全科技展览会……指导单位……主办单位……协办单位……支持单位……承办单位……独家冠名……指定媒体……宣传媒体……合作媒体……”正看得迷糊，在左下角的很多人名中间，老马眼尖瞧见了“马桂英”三个字，前面还附着“南方安全传媒集团安科展市场经理”一串字，顿时心里乐开了花，笑呵呵地指着马桂英的名字给行侠看。
“没想到你女子干这么大的事业呀！了不起呀建国哥！你教育有方呀，你瞧这英英多有能耐！给咱屯里人多长脸……”行侠捧着资料一边翻一边赞美。
“诶一般般！”老马超级虚伪地客套。
“哎你瞧这儿！这也有你英英的名字！”行侠在展会期刊里瞥到了马桂英的名字，赶紧指给老村长看。
“我看下！哦……那我也领本书去!”
老马回头去新闻中心的台子上领杂志，是拿一本，直接领了七本ｑ厚的一沓，跟蓝砖头似的死沉死沉地抱着。面上平平宠辱不惊，心里早乐得飘了，恨不得将这沓期刊当成勋功章糊在墙上、别在胸口、抱进棺材里。
老头哪里懂，但凡是安科展的员工，其名字均会上广告布或期刊书，他还以为诺大的展会和厚厚的书本，全是他家女子——马桂英——一个人办起来的呢。一路上马行侠忍不住地夸赞马桂英，老马摇摇头、摆摆手、唉声叹气、嘴里哎哎呀呀地着“还斜、“凑活”、“就那样”、“一般般”，实则肺腑中甜丝丝、喜滋滋的跟吃了油糕、甑糕、甜米丸子似的。
行至一处，传来悠扬却浑浊的古琴声。两人不谋而合地寻找声音来源，原来是拐角处的一处会场，会场的台子上左边一个女子穿着华丽的古装在弹古筝，右边一位女子在一张发光的桌子上写写画画，大屏幕上播放着山水画的创作过程。
老马仰望屏幕看呆了，见多识广的行侠在旁解释：“这是沙画！那姑娘用沙子画画，沙子染成各种颜色，然后人家一洒一洒地就成了一幅画！你看，刚刚是山水画，现在一抹，诶！成了一个饶脸！”
“哦！哎呀……刚刚的山水画画得可像了，咋舍得一把抹掉呢！”老马为过去的美跌足叹息。
“多着呢，你瞧，人脸又抹掉了！你等着，看她这回画什么？”
“哎呦我的老爷呀，是个老虎头！像得很诶！像得很诶！”老马指着屏幕瞪眼咧嘴。
“是是是！”行侠点头。
“哎呀，咋又抹掉了呢！”亲眼见栩栩如生的老虎又被一瞬间擦掉了，老马心里着实可惜，由不得地跟周边的几十人一样，掏出手机拍起照来。
“这个孔雀画得漂亮！俊得很！”几分钟后，行侠仰望屏幕上即将完结的沙画孔雀连连赞叹，怕孔雀瞬间没了，行侠用两腿夹遵厚的纸袋，然后掏出手机也在拍照。
一圈人百十来个正看得入神，忽然音乐停了、画也停了，一个挺着肚子的矮个子举着话筒：“沙画表演暂停在这里，继续介绍我们的新产品。下面由我们的产品经理介绍一下我们这款产品的几个数值，以及对比下行业里同类产品的检测数值。”
众人一看沙画表演没了，企业要进广告了，纷纷作鸟兽散。
二马摇摇摆摆又走了五七分钟，行至一处红毯前，几十平米大的台子摆着一排桌椅，桌椅后面的大背景上写着“恭贺第三十五届安科展首日成交额达二十三亿元”，这排白字下面写着“展会交易签约现场”。显然这是一场已结束的活动，寂寥的台子上坐着两位休息的妇女，老马被“二十三亿元”的数额惊到了，频频回头看那个数字，一时间难以置信，视那数字为怪诞诡奇一般的存在。
科技的、电子的、安全的、交通的、监控的、英文的、智能家居的、物联网的……老马被广告上、屏幕上的字耀得眼花缭乱，生平第一次被科技两字重重击中，一路惊得心神不定。两人在各家展区里左穿右冲，转眼到了下午五点——会展中心闭馆的时间，两老头顺着人流从四号馆出来了。一出来瞬间感觉不那么压抑了，喘了几口气，在台阶上休息片刻，有了力气后两人一道儿去老马家附近吃晚饭。
晚上六点半，梅龙路西边的一家河南店里，几盘菜，两碗羊肉烩面，烩面两边坐着二马。行侠喝了一杯酒，突地抬头皱着眉冲老马：“哎……有个事儿，我看你今心情好，一直没。”
“啥？”老马见他神色沉重，谨慎地抬眼问。
“民的，你猜咋了？他前几……那个……大失禁了！”行侠完红着脸又喝了一杯白酒，然后望着老马频频点头，似是卖关子，似是巨大无奈、无尽感伤。
老马两手拄着大腿，沉默。
“你今给我打电话以后，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是问他来不来看展，实际上我知他根本来不了，就是打个电话表示我惦记他、念叨他，让他高兴高兴、热闹热闹。结果还没两句民给哭了，他前段儿……啧哎！他可能是中药的原因，治他那癌的中药伤肝伤胃，他觉着肚里疼，还没来得及喊人就……半夜醒来觉着身子底下粘乎乎的、屋子里臭熏熏的，一看！哎……儿媳妇不方便，他就那样忍着睡了一，等俊杰晚上从公司回来才吱声的！刚跟我的时候，民哭得跟娃娃似的。”行侠两手抱拳放在鼻前，侧头用右手食指摸了摸左眼窝子的泪。
“我过两去看看他！”老马轻声。
“别！你别！可别！”行侠瞪大眼僵持两秒先表态，然后柔和些许解释：“我实话告诉你，我今一听他那样了，估摸他快不行了。我我下午一定要过去看他，民不同意ｖ地还激动了，一直咳嗽，我在电话这头听得吓人……害怕他激动得咳出血了，我赶紧给他服软了，又劝又逗的。建国哥你先别去，他最近这样子不想见人，他他连儿子孙子也不想见。”
行侠又抹了下眼角的泪，继续：“要咱两个老乡党去看他，他万一特高兴、绷着劲儿地招待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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