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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却笃定了什么,并且愿为笃定之事加鞭努力、付出余生的人。这样的马桂英一来眼不拙二来人不蠢,独叹迟钝。这个女人真的只是在爱情上很迟钝、很木讷。
奈何,这迟钝折磨着王福逸。他想退出危险的游戏、出格的欲望,但对方浑然没有发现——没被警察调查立案的罪犯还叫罪犯吗?他想自私一点争取一下,为了心中所爱,为了将桂英那种幸福的烦恼、带着烟火气的热闹据为己有,可气对方愣是没有信号接收不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王福逸选择了继续——继续假装对她没意思并调侃她的身材,继续表白他对她是商业目的和利益动机,继续表演他是她的好朋友、好领导,继续对她千方百计又保持距离的好。
转眼到了十一点,桂英早喝瘫了,一张嘴还在精心地描绘她退休以后的浪漫生活。王福逸起身结账,然后叫了辆车,将她扶起来准备送她回家。到了金华福地的大门口以后,王福逸思前想后种种不便,最后用桂英手机给桂英父亲打羚话。没多久老马和仔仔下楼接人,看到桂英烂醉如泥那样儿,老马没有上前一步而是退后两步:“哎,那个……要不你抬她上去吧!我俩抬不动。”
“哦……好好好!”无奈,王福逸下了车露了脸,和仔仔一块将桂英搀进羚梯。
“啧……哎……哼……”老马在电梯里瞅着桂英,翻着白眼,一脸不悦。老头既担心她身体又嫌她丢人。
“几个客户一起喝呢,马经理喝得太猛了……”王福逸流着汗解释。
老马瞅了几眼王福逸,有点面熟,于是问道:“你是她同事还是?”
“马叔我们见过面的——文博会!有印象吗?”
“哦——哦哦!记着记着!”老马一改面色,正儿八经地对着王福逸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扫描了几番。
“你呀——哦……”想什么又忘了,老马挠了挠脸问:“她前段儿胃出血了,以后你在场的话,叫她少喝点。”老马完,又觉得话不对劲儿,有点尴尬。
“马叔我知道了!”王福逸满脸羞红,桂英父亲的鹰眼盯得他快现出原形了。
“终于到了,我妈太重啦!十个人都抬不动!”电梯门开了,仔仔一边抱怨一边挡着电梯门。
老马开门以后,几人进屋了。将桂英放倒在床上后,王福逸不敢多看,赶紧出了桂英的房间。
“你是她以前的领导是不?要不坐会儿?”老马记起前情,指着沙发问。
“呃……不……是……那个太晚了不方便,叔我先走了!”王福逸尴尬地往门口冲。
“哦!仔儿,送下这个叔叔。”老马喊仔仔出来。
“好的。”
仔仔利落地跑了出来,一路非常有礼貌地将王叔叔送到了区门口。作别后,王福逸不停地擦汗摸脸搓下巴。桂英儿子的彬彬有礼如春风扫面,他却被吹得极不自在。爱情的范畴一旦拓宽了,顿时显得婆妈而缥缈,八竿子打不着的全进圈了。
仔仔回来后给妈妈脱鞋脱袜盖被子,然后自己洗澡收拾准备睡觉。老马却睡不着了。作为农村人他淳朴直白,但活了七十年见了七十年的牛鬼蛇神,谁卖弄风骚、谁赤胆忠心、谁老奸巨猾、谁蠢笨如牛,老村长还是看得出来的,即便一时看不清楚,当场也会有模模糊糊的感知。这一晚,老马的感知结果是——一个缺心眼、一个多心眼。谢谢地,桂英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虎劲,不似寻常姑娘娇滴滴的让家里人提心吊胆。再那人,身型如虎、庭饱满、眼神稳定、举止正气、面相有福,怎么看也比仔仔他爸有气象,老马只怪自己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