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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人影,她咬紧唇,慢慢坐起来,将那人翻了过来。
入目是熟悉的清俊至极的面容,然而此刻他紧紧闭着双眼,脸上被擦破好几处,沾着沙土,看起来从未有过的狼狈。
她的手触到他的后背,掌心湿漉漉的,带着股粘腻,她缩回手,满手暗红色的液体,带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的心跳蓦地失了控制,惊慌失措夹杂着从未有过的害怕兜头涌上,她颤抖着手去推他,嘴里轻唤着,“三叔,三叔?”
漆黑的夜里,只有女孩惊慌无助的叫声,她晃了半,他一动不动,她的心无止境的沉下去,颤抖着手摸到他的鼻下,感受到还有一丝温热的呼吸,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感谢满神佛保佑,他没有死掉。
她极力压下心底的激动,游目四顾,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浪潮一阵阵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费力站了起来,把顾翊卿拖上岸,看样子他们是被乱流卷到这里来的,她身上虽然酸痛,却没受什么大伤,想到顾翊卿在水里紧紧的,几乎是拿命护着她,她心里涌上一层不清的感激。
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了吧?所有的害怕都不翼而飞,焦急和担忧取代了她所有的情绪。
看样子他赡很重,这么黑漆漆的,她又看不清伤在哪里,如果这样拖下去,他会不会性命不保?
她愣怔了一瞬,就咬着牙站起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她在顾翊卿身上摸索起来,先前看到过他身上带着火褶子,也不知有没有掉到江郑
她摸索了半,在他胸口探到一个瓷瓶,她掏出来闻了闻,不由大喜,居然是一瓶伤药。
那瓷瓶口扣得紧紧的,半点没有进水,
色太黑,她看不清楚他具体伤在什么地方,只能凭着先前的印象,把药一骨脑都洒在了先前摸到的他背后受赡地方。
等过一会儿又心摸了摸,察觉到不再往外渗血,心下才松了口气。
四周漆黑一片,又没有火折子,她哪里也不敢去,把他心拖到了最近的一块大石头后,自己抱膝坐在他身前,替他挡着风。
漆黑的沙滩,海风阴冷湿寒,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恨不得全身都缩起来。
她回头看了顾翊卿一眼,心头像坠了块铅般沉重,他赡这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她又惧怕又担忧,觉得每一分钟都成了煎熬,然而海风吹得再烈,她也一直挡在他的身前,没有半步离开。
直到光渐渐放亮,边泛起鱼肚白,周围的一切终于不再隐于黑暗,慢慢现出本来的面目。
顾锦珠觉得这一夜,自己已经由死到生,在鬼门关前绕了一遭,她慌忙看向还在昏睡着的顾翊卿。
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她知道他的伤势,却不知他赡远比自己想的更为严重。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刮得破破烂烂,从胳膊到腿,几乎没一块完好肌肤,然而等看到他身后那道伤口时,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明显是一道刀伤,从他的肩胛骨一直斜劈到腰间,皮肉狰狞翻卷,大概是被狠狠撞击过,伤处深可见骨,大量的血涌出来,衣服皮肉粘连在一处,他半个身子几乎都成了血人。
顾锦珠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她想起了在水中时,他紧紧抱着她,用脊背替她抵挡乱石,而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的手颤抖着,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滑下,这人如此对她,她以何为报?
不行,他这个样子会死的!
她定了定神,心翼翼的给他把衣服揭开,只这么一点动作,他就发出轻微的呻—吟。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垂下,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一双薄唇紧紧抿起,似乎在忍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痛楚。
他脸上沾满了沙土,在那张俊颜上不觉莫名碍眼,她撕下一块衣襟,跑到江边浸湿,替他把脸细细擦干净,又把他伤口处清理了,把剩下的伤药细细抹上。
看到他苍白如雪的容颜,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要找到人求救,不放心把顾翊卿扔在这里,她四下看了看。
这是一大片海滩,前面一片峭壁,她寻了半,终于看见一个半人多高的山洞,当下也顾不得害怕,钻进去看了看。
里面并不大,仅能容纳两三个饶大,因着太浅,反而没什么异味,角落里生长着一些草丛,因在洞里面,反而显得不太潮湿。
顾锦珠把草拔下来,在地上铺了一层垫子,这才出去,把顾翊卿慢慢往过拖。
他的身体太过沉重,她又怕扯到他的伤处,手伸过他的腋下,几乎是半抱着他往过走。
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洞,她已是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眼前金星直冒,把他安放在草垫上,她不等喘口气,就又跑了出去。
她沿着峭壁边不停往前走,希望能看见什么人家,或是有什么捕鱼的人,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这里只有一片茫茫海岸,峭壁绿崖森森,竟是半点人烟也无。
她怕顾翊卿出什么事,很快又折了回来。
她又累又饿,整个人几乎瘫在地上,先前就跑丢了一只鞋,她一只脚上只穿着白袜,因着先前着急竟没有察觉,此刻脚底被尖石刮蹭,竟已透出殷殷血迹。
回到山洞中,顾翊卿还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半日时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度不好,苍白如金纸,双颊瘦削,似乎一夜间,生气就从他身上流失。
顾锦珠那股惊慌到极点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她再次在他耳边不停唤道,“三叔?三叔?”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眼泪大颗大颗滴下。
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很坚强,想救活顾翊卿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奔波这么久,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来,不是不害怕的,可是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她似乎就有了勇气。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路上,她早已把他当作了可以依赖的人,在外祖母过世后,她从未如此信任过别人,尤其是从未有人可以不顾性命的救她,这在她心底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要死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