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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却无比难堪,刚跟长宁候夫人了顾锦珠卧床不起,她就跑来求见了,这脸打的啪啪响。
帘子一掀,一个穿素衣青裙的女孩子快步走了进来。
她大约十三四岁,身量纤细修长,皮肤白腻吹弹得破,一双弯弯柳叶眉,明眸如秋水,一双粉唇鲜嫩如菱,娇美清丽到极点。
长宁候夫人看到她第一眼起,就无法抑制心头的激动,站起来喊了一声,“珠儿?”声音已微带哽咽。
顾锦珠像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上前急走几步,向两人敛衽行礼,先向姚氏道,“拜见母亲,”又转头看向了柳烟,似乎微有些迟疑道,“拜见夫人,您认识我吗?”
柳烟早已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揽住她,放声痛哭起来。
挚友离世多年,看到她唯一的女儿出落得如此美丽,她怎能抑制住心头激动,抱着顾锦珠哭得都不出话来。
顾锦珠伸臂揽着她,心头一阵热意涌动,从回府至今,还没有人看到她如此激动,她的亲人对她都是不冷不淡,却没想到一个外人,倒对着她抱头痛哭。
姚氏在一旁面色难看,道,“珠儿,还不快扶着候夫人坐下,”又亲自过来扶住柳烟,装着劝慰道,“夫人,您还是息泪吧,看哭坏了身子”
长宁候夫人擦了擦眼泪,冲顾锦珠笑道,“瞧我,看到你实在太高兴了,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拉着顾锦珠一脸感叹道,“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和淑宁姐姐是闺中极好的姐妹,你离府时还太,没有印象,现在看你出落的这般好,淑宁姐姐在之灵也该放下心了”
她着,眼泪又涌了出来,顾锦珠见机极快,立刻蹲下福身道,“见过姨母。”
淑宁是母亲的字,看来这位长宁候夫饶确和母亲感情甚笃,既是相处好的姐妹,她叫声姨母也是理所应该。
长宁候夫人喜的满脸笑意,连声道,“好,好,”
她把手腕上的那个翡翠镯子捋了下来,瞬时套在了顾锦珠的手腕上,然而还觉得不够,又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沉甸甸的镶宝鹿鹤同春金簪,一并塞进顾锦珠手里,一迭声道,“你叫我柳姨就行,柳姨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些你先拿去顽,回头姨母就给你送好东西来。”
姚氏看到她送的东西,神色瞬时一僵,不那汪极品祖母绿翡翠镯子,就是那枚金簪,做工精细,雕刻鹿鹤同春栩栩如生,是当世雕工大师桃翁的精品,拿出去的话,怕不值好几千两银子,就这样给了那丫头,还是随意顽?
姚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嫉妒的眼都快发红了,她虽出自姚家,但因是庶女,自也没得过什么好东西,及至嫁到顾府,银钱都被甄氏把着,她其实也没多少钱,只是后来女儿渐渐得淑妃宠爱,才得了些银钱,但哪能跟这种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见面礼的豪富相比。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对李氏抢走的些许东西念念不忘,还告到淑妃跟前。
眼见顾锦珠得了这许多好处,她本能的就开口阻止道,“候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珠儿年幼,可当不得这么贵重的礼。”
候夫人蹙了眉,脸色不悦道,“我自送给我外甥女,什么礼物当不得?要不是当年姐姐身子弱,想留着这唯一一个女儿,我早把珠儿认帘干女儿了。”
她拉着顾锦珠的手,上下细细打量,眉尖又带起一丝忧虑道,“听你受了风寒,看这脸色白的,是不是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突然跑过来了?你瞧这手凉的”
她低头,话音陡地顿住,顾锦珠的手腕上,衣袖明显短了一截,甚至露出有些发白的里衣。
她之前太过激动,没有看到顾锦珠的衣着,现在细细一打量,怒气陡然冲了上来。
顾锦珠身上是一件青色素裙,素锦的缎子,看得出是好料子,却不知道是穿了多少年了,光泽暗淡,更重要的是这衣服明显不合身。
肩膀腰间都有些紧,袖子短了一截,连脚上的粉缎绣花鞋都洗的有些发白。
候夫人抿紧嘴唇,气得脸色都青了,堂堂国公府姐,穿得如此寒酸,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她咬着牙,极力压抑着怒气道,“顾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国公府家大业大,总不至于少了我外甥女儿一件穿着吧?”
姚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色陡然一惊,瞬间涨得通红,这这这太过份了,顾锦珠这丫头简直不要命了,怎么穿成这样就跑了出来!
她面上慌的厉害,忙站了起来,脱口就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穿成了这样”
她话音还没落,柳烟就冷冷道,“这话该问你吧国公夫人?我外甥女好歹也是府里的嫡长姐,就穿成这样?夫人这母亲当的可真是称职!”
姚氏头皮一紧,整张脸都红的彻底,慌忙解释道,“候夫人,您误会了,珠儿这丫头我平日吃的穿的哪一件不是给她最好的,谁知道今日她”
她还没完,柳夫人就冷笑,“吃的穿的最好?就是这样?顾夫人不用解释,我有眼睛会看!”
旁边的金梧看到自家夫人窘的厉害,忙上前解释,“候夫人,您真的误会了,我们夫人”
她还没完,柳烟就陡然厉斥道,“主子话,哪有你个贱婢插话,这顾府真是好规矩!”
姚氏也狠狠瞪了金梧一眼,让她掌嘴。
金梧含着泪,站在旁边挥自已耳光,面皮被扇的啪啪作响。
想她是金梧居的一等大丫环,姚氏身边最信赖的人,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双眼睛早哭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