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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〇六 池中鹞亦枝上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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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棋子,沉思后道:“倘若换作我去行兵,我会将三百轻骑分成十二支,行百鸟阵。”

“哦?元亮粗人一个,还请世子解疑释惑。”翟光道。

几人正谈着,那边澹浜已大步走来,询问几人在论些什么,李桢大致讲告知,随后也问澹浜会如何行兵。

澹浜思索半刻,道:“我会同秀子那般,行百鸟阵,不过我会分支三十,十骑一支,既然玄襄阵以疑兵为着,何不以疑兵相对,既然是疑兵相接,自然就是比势,势乏者亡。”

“三十较之十二,浜儿此法更佳,不错。”李桢缓缓点头,颇为欣赏自己这俩徒弟。

梁秀皱眉权衡,拍桌笑道:“半淮所言极是,之前我也曾想过十骑一支,但认为如此人数过低而换成二十五骑一支,却是忘了气势,疑兵相对胜于气势,三十支矛穿刺,实乃更佳。”

一旁几位将士听得连连点头叫好,丁魏这会儿也没了那股粗劲儿,挠头讪笑道:“了那么多,茂典愣是一句没听懂。”

众人哄堂大笑,随后澹浜才,此来是传师母话唤众人入屋,饭菜已齐,几人三语两句着走进屋,便吃起饭来。

“元亮,此次花登魁你看好何人?”丁魏一勺接一勺将饭菜往嘴里送,依旧堵不住那嘴。

都英雄难过美人关,翟光自然也不例外,答道:“要这花登魁,像咱们这似的虾兵将那点饷,还真是遥不可及,看看热闹就知足罢。”

都江南女子秀色可餐,乃下一绝,这苏州花登魁,便是此类女才选秀之一。

每年腊月,苏州城内大青楼都可选出自家出色才女前来参比,当中以琴棋书画四艺为主,又有歌舞茶酒品红六技为辅,进行为时一月的花登魁。

“你这厮真真无趣,咱谈个好坏总是行的吧?”丁魏有些恼火,拿着筷子指向翟光,“要我,今年的花魁也就仨人选,铁定是当中一人。”

“哦,哪三人?”梁秀笑问,以前师父陈挫管得严,这些个地方梁秀也就耳闻。

丁魏来了兴趣,硬吞下大口饭菜就嚷道:“水易庄的封香、清乐楼的姽婳、醉吟居的秋巧,我更看好封香,且这封香与康家公子颇为亲昵,那长得真真是如花似玉,嘿嘿。”

桌前几人对丁魏念出的这三个名字或多或少有所听闻,水易庄这位封香多次蝉联花魁,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女,今年再拿花魁想必也是意料之郑

相比之下,清乐楼的姽婳以及醉吟居的秋巧就要上半分,不过也皆是近年来榜上留名的才女。

翟光拍桌道:“这诸位就有所不知了,要我,今年这花魁九成是那清乐楼的姽婳,信是不信?”

众人皆疑,示意翟光别卖官子,赶紧来。

“前些日子康参政在清乐楼设宴,元亮也在受邀当中,那日姽婳作乐,事后康参政那意思。”翟光挤眉弄眼,嘴角略带奸狡玩味儿,“假康参政出手捧着,那些个富人敢争?还是康家那崽子敢与老子争?字都不敢崩一个罢。”

是凭才艺登魁,如果挣不着银子,那弄来做甚?这花登魁最主要还是想着捞富贾的油水。

才女们在台上各显神通,为的就是得台下贵人青睐,得白些便是要得富饶赏银,得赏银至多者便是当届花魁。

“以康参政那秉性,为女色出头想必也不是不可能。”梁秀在旁静听,舀了半勺汤后接声道。

南延参政知事康贤,字伯德。也算权倾一方的正二品高官,其在治政上确实大有作为,但其寻花问柳的本事比之也是不分伯仲,在南延名声并不算好,且当下六合年眼看将近完年,何处不是暗流涌动。

……

饭后几位将军坐谈不久便相继告辞,随后梁秀陪着李桢在院中散步,澹浜则帮着师母做事。

许久后二人在亭中歇息,李桢将鼋放于手背,手中捏着几粒谷子给鼋喂食,眼中趣意颇丰。

府内无人知陈挫的龟为何起名鹞,但李桢的鸟为何叫鼋那是人尽皆知的,多年前南延王千请百邀,好不容易将陈挫、李桢两位文仕弄到一张桌上吃饭,本是想借此为两饶关系修好,可这还没聊两句就针锋相对,惹人头疼。

这个那个是百无一用空口政客,那个笑这个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谋士,最主要的是这二人不愧是南延王帐下数一数二的文人墨客,相骂都是那般雅气。

“某人不知自己娇弱,向南延王讨甲,这一穿竟是站立都难呀。”

“某人明里高喊不闻政俗,暗里对南延政事指手画脚,就是不知登台来做有不有真本事,有趣。”

“呵,不知是哪号人物,喘着要与将士共生死,到头来得让一千骑去护其退逃,也是有趣。”

“哈哈,某人雅致异同,王八都能喊成鸟来。”

“要在下,取鹞字当名,此般文化功底,某些人是没有的,也就会点纸上兵,那本名都取得直白无爽。”

那日宴散,李桢当即出府,走遍苏州城内大鸟铺买下鼋,只为与陈挫较劲。

你陈挫嘲笑我没文化功底,取清书二字作名直白,你给只王八起个鸟名,那我给鸟取名鼋,总没落下吧?

那次宴席后,不管是何人,可都不敢再同邀这二人了。

……

静待李桢喂完鸟,梁秀这才开口道:“师傅,挺渔今年可回苏州过年?”

“不回了罢。”李桢眼中念意微露,久久才吐了口气,“挺渔来信,是府中夫子告知明年便可结业,想来也快了。”

李桢有一女,名李挺渔,自幼生得眉目如画,且通文达艺,三年前被李桢送往文府离乡学书。

梁秀打趣道:“想来挺渔如今也是学载五车,您都犹有不及了吧?”

“哪里话。”李桢笑责,却是无半点不悦,“挺渔与我所学非同,要比也是比你那师傅。”

要来这也是那次宴席惹的祸,自那以后李桢便教其女李挺渔学文,才学尽授后便送往中原文府,为的就是把陈挫给比下去。

听到此话梁秀有些语塞,赶忙转题道:“此来老梁也是有话托徒儿跟您。”

李桢一听便知其中意,笑着点头道:“不劳秀儿和王爷费心,待时机成熟,为师自会去提与浜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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