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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魔界至尊断不会同一个傻瓜计较, 所以他只是抬手一挥，将这个如玩偶般精致漂亮的人族少年纳入袖袍中，又不自觉用手拢了拢衣袖, 以防这个娇、脆弱的东西不慎遗失。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姿威严而冷肃, 万魔莫敢直视, 西殿内再一次凝冻成霜。
等到那等冷肃杀伐之气骤然消失时, 大殿之上漫紫鸦，连同那位魔界至尊一并消失。而浮屠殿主已然化为灰烬。
魔之本性是为自私, 偏执，又怎容得旁人染指他的东西？
四位大司事同时起身，只留下一位处理剩下的琐事, 另外三人瞬时间消失，不知去向。
***
沈眠转眼之间到了魔尊寝宫，他觉得新奇，四处看了看，：“这里比我住的地方好。”
魔尊冷冰冰的身形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他问：“为何。”那座宫殿是他用幻境创造的，与东殿该不差什么，又何谈好坏。
沈眠轻抿起两瓣粉唇, 稍有些羞赧, 声道：“因为……这里有你的香气。”
“……”
魔尊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眸, 问：“本尊, 有何香气。”
沈眠心翼翼靠近他, 犹豫片刻，却凑到男人身上轻轻嗅了嗅，欢喜地：“是很严肃的幽冷香息，我很喜欢。”
沈眠看着他高大冷峻的身影，又声补充道：“嗅到这个味道，我总想起那晚，你把我拥在怀里，我感到很踏实，也很安心。”
“你能看清本尊的相貌？”
沈眠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应道：“看得再清楚不过，也早已记在心上了。”
魔尊回转身，垂眸看他，道：“那你，本尊是何相貌。”
沈眠认真地看着他，道：“英挺的眉，挺翘的鼻，像紫玉一样冷漠的眼瞳，还有嘴唇是……”
魔尊骤然开口打断，“好了。”那话语里隐藏着谁也没觉察到的失措。
沈眠往前挪了半步，声：“我一直都想见你，可他就是不肯让我见，我问了他好多回，他什么也不肯。”
“他？”
沈眠点头，道：“是祖宗，他不见了，我好些没见到他，很着急，才出来找他的。”
魔尊默了默，道：“他会回去的。”
沈眠听他这样，便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何以这般相像？”
魔尊道：“兄弟。他喜静，旁人不曾见过他。”
沈眠放下心来，不是父子就好，他可不想做那个魔头的继母，他颔首道：“原来如此，他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要喝我的血？”
魔尊沉默许久，却忽然道：“本尊亦得了病……”
他话未完，这个傻瓜人族已然咬破指尖，将染血的手指送到他唇边，催促道：“你快些喝，多喝一些，我每都会乖乖吃汤药吃红枣，我会治好你的病，还有你弟弟的病。”
不过是几滴血，却叫这位魔界至尊，幽冥山川之主，刹那间失了神。
他知道，这个人族很怕死，很惜命，也很爱惜自己的精血，这是他第一回肯主动给他血，而不是被他威逼。
他伸手握住那根莹白无瑕的手指，在沈眠诧异的目光中，那道伤口转眼愈合，魔头探出舌尖，将鲜红舔去。
“本尊要的不是你的血。”他，“本尊要的，是别的东西。”
沈眠眨了眨眼，那双漂亮的，盛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满是茫然。
魔尊并不解释，他抑制喉间上涌的腥甜，真身已经难以维持，他抬手一挥，将人送走。
***
转眼之间，沈眠便回到了魔头安置他的那座宫殿，而床榻上，是面色苍白的魔头。
沈眠见状一愣，慌忙走到他跟前，问：“你受伤了？谁能打伤你，谁又敢打伤你？”
那孩子掀起眼皮，紫色琉璃瞳静静看着他，一言未发。
沈眠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虚弱无力的情状，低头看了看手指，心刚才还不如不要治好，害得他又要咬破。
他把渗血的手指放在魔头唇边，让他喝自己的血，另一只手托着腮，声道：“我见到他了，就是你兄长，我知道他也记得我，我这样好看的人，谁会记不住呢？”
床上的魔尊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柔软，却没应答。
沈眠继续道：“我还没同他起我喜欢他的事，你也不许，否则我就克扣你的口粮。”这“口粮”自然是指他的血。
魔头问：“为何。”
沈眠笑得很是矜持，声嘟囔道：“我才见过他两面，此时未免有些轻浮，他会不喜欢我的。日后相处久了，总有机会告诉他。”
“你知道他的身份么。”
沈眠道：“知道又如何，他是魔尊，我喜欢他，他不是魔尊，我也还是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旁的我才顾不上。”
床上的孩蓦地阖上眸，耳廓却有些微微泛红。
沈眠自然发现不了，他正沉浸于情窦初开的人设中不可自拔，趴在床边看心上饶弟弟，笑容很有些贤良淑德的味道，道：“起来，你们兄弟二人实在相像，等你长大，想来也是个很英俊的魔道大能。唔，就连身上的冷香都很相似，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真好。”
沈眠凑到他跟前，认真地轻嗅。
魔头含着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忘记吃血，只顾着看他，眼底划过一抹很浅，很难捕捉到的笑意。
***
其后，每隔半个月，魔尊都会将沈眠接去东殿一日，亲自传授他魔族功法，沈眠悟性极高，不过短短半年间，他已然晋入筑基巅峰。
魔修等阶划分为凝气，筑基，魔丹，魔婴，化神，炼虚，渡劫七大境界。若是想维持容颜，也须得结丹。
沈眠的元丹叫沈均给毁了，修魔与修仙殊途同归，不塑元丹，就只能止步于筑基巅峰了。
相处了半年多，魔尊还是冷漠，他似乎不肯让沈眠看他的脸，所以沈眠只能看到他高大冷峻的背影。
沈眠悄悄靠近他，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一缕墨发，眼底泄露些许窃喜，佯作不经意地问：“元丹破碎，想来是不可能修复的。”
魔尊沉默片刻，只当做不曾看到他的不敬，道：“可以，只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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