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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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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玉石砖铺造的地面,正在阳光下闪耀着的微微刺目的光芒,而檐角两边阁栏上头有细致镂雕出的凤凰花样,形态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院子里头还有一带清流蜿蜒,缓缓从后头的花木深处曲折通幽过来,淅淅倏倏的水里头还掺着几许雪砖冰瓦。

我看在眼里,心下着实好奇,处在这样凛冽的严寒时节,院子里居然还有花木能够盛开绽放,真是奇景。

思及于此,我霎时就缓回了大半意识,再举眸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栓吊在了廊下,一双手正被麻绳紧紧的系着,而麻绳端口则是系在了廊梁上头。

脑子里仅是一瞬间的电光火石碰撞,我已经觉出自己现在处境的微妙艰险,又尝试着轻一挣绳,手腕间立时就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让我更加清醒,绳结束得很紧,我必是挣脱不了,再稍一低眸,才又发现自己身上竟仍还穿着来时的薄绡衣裳,双脚高高的悬空起来,任我怎么努力都荡不到地面,须臾,有一阵莫大的寒风刮过廊外,卷起落叶花瓣,汹汹迎面扑来,冷得刺骨,抖抖飕飕,我鼻头竟都已经僵得不能呼吸,且已经全身麻木,这感觉简直痛苦得不能再痛苦。

我清晰的明白,如果我再继续被这样吊挂在廊下,不消一日,我必定就会变成这府邸里的一坐冰雕!

但我又无可奈何。

我连谁把我弄成这样的都不知道。

我在明,人在暗。

因而,我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到底是什么人把我特意掳过来这样虐待,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片刻,就听见有不少女子娓娓谈论的声音。

这腔调听起来可并不友好:

“她就是爷昨晚上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都被在这里挂了一夜了!”

“这女子究竟跟爷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知道呢?”

“北境天泽哪个女子不晓得绝不能惹怒了爷,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看这女子的服饰,仿佛不是天泽人。”

……

原来我已经到了北境天泽,难怪这么冷了!

我目光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着人影,用力一扭头,脖颈酸胀无比,拧着背都疼。

半晌过去,我也没能看清她们所处的具体位置,直到她们忽然从背后抡了我一鞭子,我才彻底清楚原来人是站在我后头呢!

鞭子从我身上划落,“啪啪”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音。

随即,又是几鞭子落在我身上,后背皮肉撕心裂肺的痛,我只能咬紧牙关,死命忍着。

耳边却听得身后女子晏晏得意的笑声。

我沉声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你管得着么?”

“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得意,否则绝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哟呵!恼羞成怒了!”

“信不信由你们自己!”

就这样,一连三日我也没见着那个把我一直吊在这里平白无故虐待我的人,而那些女子就把我当作戏耍一般,每日都会过来以我为乐,若是她们只动动嘴皮子也就罢了,可偏生这北境天泽人仿佛都很喜欢动手。

第一日她们只敢在背后抽我几鞭子,后来许是发现我毫无还手之力,因而到了第二日她们就来到了正面抽打我,也正是第二日我终于看清了这些女子的面目,原都是一些极下贱的府邸丫鬟!

居然连丫鬟都敢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我!

我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胳膊、腰肢以及身体各处被生生鞭策出各种大大小小的形状伤口,穿着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不堪,被鲜血浸湿又干透,伤口流血又被寒风冻住,只稍一动,伤口便又撕裂开来,熬了整整三日,我崩溃过无数次,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那些丫鬟在鞭打我的时候也透露了不少话,至少现在我心里已经十分笃定,这个府邸的主人就是把我吊绑在这里虐待的人。

而这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但奇怪的是,尽管这些女子把我身体各处都鞭打得坏了又好,好了又坏,不成人形,但就是唯独没有鞭打过我的面部!

我深吸一口气。

我本来就大病初愈,当下被这么一弄,身体怎么可能受的住,两眼一抹黑,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告诉我,自己仿佛是将要昏厥过去了。

却忽的,全身一惊,原是脸上被人泼了一瓢冰冷的水,我一蹙眉,悄然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一身墨绿色的缎子衣袍,一双眼睛里射出的眸光仿若寒星般的盯住我,缓声问:“丫鬟伺候得可好?”

原来是他!

那个在客栈跟我和沧泱抢位置的人!

仅仅为了一个位置就行这样的报复,可见此人小肚鸡肠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我笑,“还是人么?”

他“嗯”一声,似乎是不大明白我的话。

于是,我望住他一字一句道:“你还是人么?”

话音未落,他就又舀起一瓢水朝我脸上泼过来。

我不慎呛了两口水。

他看住我道:“你再说一遍!”

我笑哼不言。

他语气冷冷道:“做朕的妃子!”

朕?

朕?!

我眉间一凛,视着他问:“你是谁?”

他笑,“宵邺。”

须臾,我缓过神来,长吁出一口气,淡淡道:“放了我。”

他视着我道:“你答应,朕就放了你。”

我用力觑着他,“我不。”

他从腰间抽出剑端抵着我的下巴道:“你再说一遍!”

我一挣眉,睨着他道:“我不!”

他面上浮现的笑,那样平和,却又那样骇人,“那朕就杀了他。”

我问:“谁?”

我心一慌,以为他会对沧泱不利,但我听见的却不是“沧泱”二字。

而是:“罗熙。”

我一惊:“陛下?”

宵邺一笑,“是,你们南梁最尊贵的陛下。”

我盯住他问:“陛下怎会在这里?”

他冷哼一声道:“这话就要从一年多前开始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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