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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他还在山下。”邱翔海尽力做到一个信使的责任,虽然觉得这时候这个好像有些不妥,还是了。
“那就让他等,我等了他那么多年,难道他就不能等我这么一点时间吗?”
邱翔海还能甚么,实在无话可了,不得不退出了竹舍,可是整个紫竹林所谓能够休息得地方,也就这么一处竹舍。
他在门口茫然的四顾了一下,然后往后一绕,来到了水塘边,水塘依然没有结冰,甚至还冒着一缕缕的热气,让岸边的石块都裸-露了出来,邱翔海看了看水潭,又看了看旁边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窝棚,窝棚还在,只是已经不成样子,若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还住过一个人。
他心中不免一叹,心里难免生出了一丝的凄凉,如若这次师傅走了,自己回到城里就死了,那么还有谁知道这里曾经就是自己的栖身之所呢?
月亮还是散发出迷蒙的光,让整个紫竹林显得更加的幽静,邱翔海从以前紫竹扎根的地方回来后,就一直在水潭边盘坐修炼。
实在话,相对于廊峡山的湖边,这里更加的适合邱翔海修炼,在这里,他那颗浮躁的心,终于宁静了下来,即便心中还挂着事情,感受着周围浓烈的灵气,和自己身体里息息相关的木属性灵气,他忍不住想,或许,这里比起城里来,才真的更加适合自己。
第二刚蒙蒙亮,邱翔海就从打坐中醒了过来,虽然紫竹林的宁静让他觉得有一丝解脱,但是又无法彻底,毕竟心中还记挂着事情。他拍掉了身上的雪花,来到了竹舍。
邱熙菱这时正背对着进门的方向坐着,她穿着黄褐色裙袍,秀长的头发,那苗条的身影透露出的是让人无法琢磨的感觉,忧伤中又带着淡淡的喜悦一般。
邱翔海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看着邱熙菱慢条斯理的将头发梳理整齐,然后仔细的盘在头上,插上一根簪子,整个饶感觉立马就变了,一种高贵而自信的味道,立刻充斥在竹舍之中,即便如此简陋的地方,也莫名的给邱翔海一种神秘而庄重的味道。
邱熙菱依然坐着,面对着面前的镜子精心的打扮着。
邱翔海站在那里,有些着急了起来,他是昨将近傍晚上来的,算来时间也不短了,赵武林就这么一直呆在山下,等着,也不知道是甚么情况,会不会等不及就直接走了,毕竟他可不是普通人,能和仙人对抗的高手,一山之主,手下那么多高手,应该会有些脾气的吧?
想到这里,邱翔海就再也等不得了,看着邱熙菱慢条斯理的样子,越发慌张,终于道:“师傅。”
“怎么?”邱熙菱拿起了一个粉扑,轻轻的在脸上拍打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那个,赵先生在山下等了一晚上了。”
邱熙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我在山上等了他四十多年。”语气平静,就好像在和谁评论谁的头发更长一点一般。
邱翔海无话可了,其中的是非曲直,看样子只能他们自己才清楚了,他一个外人,最多是带个话而已,现在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邱熙菱终于关上了化妆盒,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转身,一边道:“如果他连一晚上都不愿意等的话,那么就是我真的看错人了,活该在山上苦守这么多年。”
邱翔海没完全听清她的甚么,因为当她转过身来时,邱翔海看见的这个人,并非是她的师傅,确切的,并非是自己印象中,师傅的那张普普通通到了毫无特色,毫无亮色的脸。
这是一张稍长的瓜子脸,面色晶莹剔透,由于刚刚才扑了粉,所以还带着点点晶莹的闪光,至于其他的,邱翔海实在无法形容了,甚至没办法看得清楚,唯一的一种感觉只是——美,一种美到极致的美,并不比胡丽,郑水灵差,甚至神情气度上比她们还有过,尤其是她现在的着装,一套甚至可以称之为奢华的镶金边黄褐色长袍,长发盘起,头上一只簪子轻轻的椅着,无不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
邱熙菱表情淡然,甚至有些泛着冷意,让邱翔海很快清醒了过来,然后慌忙的看了大门,同时头一低,甚至都再没勇气抬起头去直视她了。
她轻轻的提着长袍的下摆,优雅的走了过来,脚步在竹舍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喳喳声,提醒着邱翔海她走了过来。
邱翔海刚才仿佛被电击了一般,脑子瞬间空白,现在低下头来,终于恢复了神智,于是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总算明白了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那就是赵武林年轻时那么逆的样子,怎么会和毫无特色的邱熙菱走到一起的,原来这才是底下真正的绝配,绝配到你除了感叹和祝福之外,甚至生不出别的心绪来。
邱熙菱一步步从紫竹林走了下来,从铺着积雪的山腰,一直走到了山下涓涓的溪流旁,邱翔海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虽然心中装着那么多的疑问,可是邱熙菱不话,他就不敢问。
赵武林就站在溪边,一如昨邱翔海离开时一样,孤傲的站立着,漆黑的风衣,漆黑的风帽,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让外人完全看不见他的样子,无法猜度他的心情。
两终于见面了,邱熙菱站在一株拒魂木的旁边,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孤傲漆黑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对面的赵武林也不动,更多的仿佛一个幽魂,让人感觉到那件衣服下的只是空虚。
这下邱翔海真的没辙了,站在这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想走感觉更别扭,反正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两人相互对望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让邱翔海哥哥难受得差点真的转身逃走时,赵武林终于动了,他轻轻的往前迈着步子,一步,然后又一步,不快也不慢,却让外人感觉他的每一歩总是那么的沉重,仿佛整个大地都应该在这步子中颤抖一般。
赵武林走了还没一半的距离,一直沉稳如山的邱熙菱,终于瞬间崩塌了,她再也坚持不住,立刻如一阵烟一般的飘了过去,猛然扑进了赵武林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那个高挑中稍显消瘦的身影,呜呜的放声哭了起来。